【楼诚】【星空】十三
一些写在前面的话：
管不住麒麟臂又开了飞波坑，两篇更新的频率至少隔天，四个主角四种性格，赶在一起lo主会分裂呀。
每天忙的时间不够用恨不得有四十八个小时，然而相信我不会敷衍大家。lo主自负老成，愿与大家细水长流。
楼诚坑的安利大家飞波，飞波坑的安利楼诚，楼诚官方逼死同人，飞波一句对手戏没有却让人欲罢不能。
继续精灵世界之旅，有甜有虐【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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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风之蓝
“苏萨迦尔，站到前面去。”
埃尔隆德说这话时，眼睛是看向瑟兰迪尔的，精灵气质都好，这一眼大有一眼万年的意思，可惜精灵王古井无波，只有金色的发丝在风中微扬。
那似曾相识的无可奈何，让明诚在精灵领主走近时放松了军人对异族本能的警惕。
你和瑟兰迪尔陛下对视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真好看。
那你和埃尔隆德领主对视时又在想什么？
对平静生活的憧憬。
那明楼呢？
他是一颗遥远的星辰。
距离对他不是问题，对我却是。
明楼显然不是精灵，但在那时，明诚感受到了家庭。存在于高贵卓然，基于彼此信赖，使人敬仰，当他和家人亲密相处时，再次使外人感受到自己是外人。
埃尔隆德指尖虚按在明诚后颈上，精灵语轻声吟颂中伤口愈合消失不见。
“孩子，你已有了流泉之钻，愿你的灵魂生生不息。”
追随了他十多年、听惯了的的舰长二字，在精灵的土地上熟悉又遥远。
维拉赐福，千年节诞育出了独角兽，它有彩虹般绚烂的鬃毛和尾巴，金色的独角在明楼手心拱来拱去。
明楼逗猫似的发出啧啧声，还是小宝宝，长大了才能成为他的伙伴。
“苏萨迦尔。”精灵王未多说一字，威严却不容抗拒，明楼识趣，换了一首精灵的轻歌。
独角兽安静下来。
明楼朝旁观的人类招手，“过来。”
独角兽抬起眼皮警惕的看着明诚，眼睛蓝的像宝石。明诚小心翼翼，明楼却不是好性儿，摸摸它的鬃毛以示催促。小独角兽眼睛里写满困惑，四条小腿儿一支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朝明诚迈开步。
明诚伸出手，明楼在那边提醒，“别摸它的角。”
七色鬃毛穿过指间，明诚想着，他以后再遇到什么反自然的事儿都能见怪不怪了。
精灵们在领主确认维拉赠礼无恙后散开，盛大的宴会正等着他们筹备，小独角兽被送到他同族身边，那才是适合他长大的族群，至于领主本人，好像所有人都没看见他去的是瑟兰迪尔陛下离开的方向。
埃莱丹摇摇头，“Ada有时候挺不靠谱的。”
埃洛赫表示同意。
明楼没什么反应，明诚却觉得他在默认，所以明诚真不明白，在这精灵的圣地，你们还有资格说别人不靠谱？
双生子不得不和他们说再见，他们的父亲分身乏术而且做出了明确的选择，明楼有明诚要陪，那么除了他们兄弟谁还能暂代领主的职责。
“阿诚，一定要玩得开心，苏萨和我们一样了解瑞文戴尔，甚至更多。”
除了礼貌的说谢谢，明诚找不出堪配精灵的寒暄，临别埃莱丹摘了朵花给他，没多说什么揽着自己的双生兄弟离开留下阿诚大窘——不是没人送过花给他，比如于曼丽只要去花园闲逛他的卧舱就一定会多出几支时令花卉，这怪他对他们太宽舰长的私人空间也敢随意进出，以后……罢了，明诚老实承认，他知道埃莱丹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送花，可是……别说种族不同，就说他明舰长是骁勇军汉，送花也太娇气了。
明诚一心一意的纠结，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想撞进明楼注视的目光里，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似笑非笑意味深长。
“只是一朵花，不要太在意。”明楼笑着挽了明诚的手，比起先前的窘，他这毫不避嫌的亲昵让明诚一下子脸红到了耳根，而这种时候，明楼免不了也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一下，心说谁在乎一朵花，你忘了你领口的钻石？真是……得着合适机会，他得跟明诚好好说说这钻石的来历和埃莱丹那段精灵语的真实内容，他说让明诚收着可不是平白无故。
“我……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什么叫习惯成自然？这就是。明诚是明楼一手带出来的，明诚也不想想分寸有问题还是直接去问他认定最智慧的导师。
“精灵没有花花公子。”
明楼觉得自己也是大度到神奇了。
“这……”
明诚开始觉得那朵花烫手。
面前摊开熟悉掌心，明诚无数次抚摸过它的纹路。
“给我。”明楼说。
听上去心情不坏，还是稳稳妥妥的，明诚放心把花放在他手掌上。
明楼一手接了花一手拽着明诚蹲下，花丛中很容易找到埃莱丹折断的枝条，他指间托着花萼悬在断茬上，口中念念有词。
会说精灵语不神奇，神奇的是时光轮空，断枝如初，花朵重新和它的伙伴们一起随风摇曳。
“大哥，你——”
明诚一直怀疑明楼的身份，法律不允许非联邦公民参军，但法律不允许的事情多了去了不也还是不断有人在做，瑞文戴尔这一趟，短短半天足够他看清明楼和精灵的关系亲密到什么程度了。
明楼看着他，二十七了就是学不会时刻藏好敏感心思。
“只在精灵的领地。”
这话明诚怎么理解都行，可以理解成精灵赋予他某种能力，也可以理解为他只在精灵的领地反自然。
两人猫在花海深处，风颂缤纷，得是明诚这种干干净净的面相，即便男子也衬山花烂漫，明楼捏捏他的手心，“休假呢，职业病收一收。”
明诚知道有关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登陆前他还叹吴哲幼稚想套明楼的话，转身自己就忘了，明楼不想说，就等同这条线索断了，至少不可能再从他这里跟进。
“好吧，苏萨——”明诚愣了，声带像被凭空摘除，后面的音节就含在口中却怎么也发不出那个音来。
明楼好心把他的下巴推上去，“苏萨不是昵称，是因为除了领主和陛下，他们都发不全这个音。”
“怎么会？”
“不信你就再试试。”
两人蹲在野花丛里时间大把，奈何不管明诚试多少次，单独“苏萨”和“伽尔”的音节他都读的出来，连在一起就像被摘除了声带，最后他认命放弃，“大哥，为什么？”
“苏萨迦尔取自昆雅语，精灵的语种都是昆雅语的派生，不是每个精灵都能掌握它。”
精灵都不行，更别提人类，明诚摇头苦笑不再强求，“我觉得是个很好听的名字。”可惜不会念。
风吹着繁花飘摇，每一句言词都染上了大自然的芬芳。
“精灵语是能量。”
明诚一愣，脑子里瞬间涌起无数念头不知先抓哪一个。他出身军部少年团，根深蒂固念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是傲慢的军人从来不信现世真有铁桶江山，他和吴哲有着常年并肩的默契、扮傻充愣身先士卒甚至不需要眼神，他答应来瑞文戴尔目的从来就不单纯，这些……明楼都知道了？
细碎星光越来越近，欺身而上全无迟缓，明诚向后闪避退无可退终于失了重心，一直被抓着的手顺势被扣，明楼抬腿把他禁锢在胯间，这不是高明的战术动作明诚一秒之内就能挣脱，但他不敢动更不敢反抗，真正给他下了魔咒的是明楼那双眼睛。
明楼看了他一会儿。
明诚不肯先开口自乱阵脚。
“孟韦很喜欢精灵文明，他一直想来瑞文戴尔看看，但他将门之后身份特殊，每一次都没能如愿。”
明诚挑起眉眼，奇迹就在此时。
“是不是这样？”明诚问，他笑起来，典型方孟韦式的和煦笑容，和天上的太阳一样。
平心而论，这一刻在这里的就是方孟韦。
星辰的湮灭没有预告，明楼瞬间就黑了脸，在他暴怒发作前，明诚收起了那笑容。
“大哥，你跟我说，要学着成为自己的太阳，这是一个我无法拒绝的建议，不过你可能不知道，当年方总司令曾跟我说，他一看到我就讨厌但他又必须常常看到我，因为看到我就像看到他弟弟。后来他又跟我说，我一点都不像他弟弟，他能想象他弟弟的一颦一笑，皱眉的样子，开怀大笑的样子，而我竟然没有一个与之相似的神态，他说他弟弟对人心世事总有出人意料的见解，也正因为如此他弟弟死了也依然活生生的在他心间并且没人能模仿。我不知道如果我真用心模仿了，他的反应会不会比你更激烈。”
明楼气色稍霁。
“出人意料的见解，”他重复着方孟敖的话，“不错，所以他才使人想念。”
“应该说，所以才没人能接受他当年的决定。”
“何止如此，阿诚，你不明白。”
明楼觉得累，他从前只觉和不聪明的人说话累，现在和听得懂他所有机锋的明诚说话也累，前者费脑子，后者熬心血。
“大哥，借你一条胳膊。”
明诚没被扣住的那条胳膊在草地上展开，骨肉均匀，是非常不错的枕头。
明楼好气又好笑，这种时候他倒乖觉。脸上的怒气已经完全散了，明楼就着这个枕头躺下来，从花的森林里望见天空。
“你不明白，我不会费尽心机就为了得到孟韦的一个影子。”
“我知道。”明诚知道不仗义那个是自己，方孟韦是明楼的心病，但不揭开这伤疤，今天这关过不了。
孟韦，对不起了。
“你不知道。”明楼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收走了聆听者全部心思，“你不是孟韦的影子，明议员的床没那么容易爬，我对你，不是没有情。瑞文戴尔是我的家，我知道我带回家的是谁。我情愿是你。”
天空蓝成一片怅然，悲欢得失，刹那辽远。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了。”
方孟韦将门之后，他和从小被灌输忠诚思想的明诚在军人意识上不分伯仲，就算明楼带回来的是方二，他也无法不以对手的目光打量这片地方虽小却能与联邦抗衡的精灵乐园。
明楼是军人，是议员，无论何种身份他的工作无可挑剔，在过去近二十年他已证明他的价值和对联邦的忠诚，明诚也想单纯的度个假，可非得亲眼所见才会信了那不可置信，广袤银河幽静的一隅，明楼的家一直在瑞文戴尔，他也有毫无形象玩闹的兄弟，也有勤谨恭顺的长辈，也会温柔的看待一颗小小星球。
温情的，欢乐的，纯粹的，信任因为空气一般自然存在而不被谈及的，家的感觉。
那是跋扈少将狡诈议员明楼心里温柔洁净的部分，他情愿是明诚来怀有二心，不要是那一生活成了诗与画的方孟韦。
这是罕见的推崇与肯定，作为明楼的学生，明诚知道得到他的嘉奖有多难。
悲喜，得失。
明楼把明诚的胳膊从脑勺底下拎出来，蓝天为底，花叶为环，十指交握，宛如象征。
“你肯定理解不了，但我认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狠我强，你勇我谋，能这样躺在这里说这些话的，只可能是你和我。”
“古语云‘情深不寿’，不求求不来的刻骨铭心，但愿细水长流。山林城池，随遇而安，热则成云，冷且化风，聚散离合，风骨不改，道阻壅长，相知始终。”
“你倒是会算，拴我一辈子。也好，便是东海不相逢，黄泉定当再相见。”
“大哥许我生死？”
“不是许你生，是许你死。”
立场有悖，你死我活，此乃东海不相逢。生不相逢，死尚可期，奈何桥上，静候故人，是为黄泉再相见。
明诚要一片叶子，他给了整棵树，明诚从来不想要那棵树，这可让他种在哪儿呢。
“你等我还是我等你？”
“口气不小，到时候就知道了。”
各自的不痛快也就散了。
明诚舒了口气，明楼说的对，只有他俩能躺在这儿摩拳擦掌兴致勃勃的讨论，真有不能善终那一天，会是谁人生的最后一战。
明楼觉得输的不会是自己，握着明诚的手让他心里踏实。他没给明诚讲过土拨鼠的故事，明诚在别处也未必听过，不管情节再怎么跌宕起伏人物再怎么繁杂隆重，不该忽略了故事最开始的土拨鼠，旁边这傻子早忘了“苏萨伽尔”，或许对他来说只是个异族名字，可明楼提示过了，精灵语是能量，只要差不多精明的人，都该问一句，什么意思。
苏萨伽尔，追风的人。
埃尔隆德不会随便给人起名字，还这样郑重其事使用昆雅语。
精灵的智慧，明楼承认，但对着埃尔隆德，还是嘴硬。
明楼闭上眼，此刻他只想在故乡的土地上睡一会儿。
梦里年少，他还是一身戎装，对面坐着他的学生。
明楼在梦里也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知道对面那人开口要说什么。
“教官，我不能理解。”十七岁的明诚声音打着哆嗦，他越是克制就越是明显。
“你的手流血了。”明楼听见年轻一些的自己冷冰冰的陈述事实，然后起身从自己柜子里翻出药箱。他蹲在他面前，摘掉他的浸透血的白手套，清创，上药，联邦最好军品作用下，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明诚看着自己的手，“教官，就让它那么留着吧。”
明楼的手还没离开明诚的，滚烫的液体滴在他手背上。
少年舰长安安静静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有泪水汹涌奔出，明楼仰脸看着他，少年的记忆里自来刻薄的教官从未这样深沉平静的看过他。
明楼去揩他的泪水，好像是自觉不妥的笑了笑，扯嘴角的动作一闪即逝，然后他站起来，蹲得久了有点晕，不过不碍事，他把哭包揽进自己怀里。
明诚脸埋在他腰上，哭的天昏地暗。
明楼等着他哭完，不管时间多长，神迹一般没有不耐烦。
“你不能理解什么，战争？”
两年，明诚登上青瓷号两年才遇到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战役。他做的不错，但他真的没有准备好。
“舰长，后悔当年的决定了吗？逞一时风头，历史去了，你口中还活着的人迟了这些年也跟着去了。”
“……我不知道……我不想让他们死。”
“你不知道？”明楼的反问并不咄咄逼人，这是明诚强撑理智给他的答案。“可你的战术是成功的，青瓷本舰成功脱离包围，诱使敌舰不断向昴宿聚集最终被联邦军一举歼灭。嘉奖令不日下达，这一战足够青瓷号一战成名。”
银河117年，联邦舰队史上浓墨重彩的一年，发生在那一年的昴宿之战，倾银河之力打造的有机体战舰托起战争的黎明。
初代有机体初登战争舞台哪有今日威风，最初的几年始终是被猎杀的对象，那个年代甄别战舰投影的技术还未发明，青瓷母舰投影加上真实的四艘子舰真假参半深入敌营，一路浴血无人怀疑母舰的真实性，深陷昴宿泥潭的叛军不断增加兵力直至达到联邦军部满意的数目，叛军突然发现自己的舰队被全方位炮火锁定，青瓷号母舰鬼船一般消失在天幕，他们这才意识到中计了。
能量对冲产生的强光辉映着天域，宇宙中的爆炸听不见声音，瓦解在浑然无觉，青瓷号风林火山四艘子舰全部陨落包括上面的船员，可这比起联邦取得的战果，比起母舰的安危，是完全可以做出的牺牲。
蓝衣社的班底，一战殆尽。
他以为他带领他们重回蓝天，结果是他送他们血洒长空。
明诚的手是在那一战伤的，母舰停泊在安全区，他回到地面去找明楼，第一次遇见方孟韦。
“战争惯性，开始了就别想轻易停下。战术是你制定，你不是没预料到子舰的罹难，你选择了成功率最高的方案。阿诚，任务高于一切，如果军人不懂牺牲，战争永远不会结束，这条路，没有是非，只有对错。”
字字诛心。
“如果你在舰上，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是，至少青瓷舰队不会付出如此代价。”
可明楼不能在舰上，他在舰上叛军绝不会死咬着青瓷号不放，也绝不会兵力越投越多，从来想要明楼命的人就太多，明楼的命却太硬，他们谁也不敢让他明明白白死在自己手上，他们怕，怕天枢双星照耀下，沉默的星球会为他爆发，他说过，他来自瑞文戴尔。
虫洞。空间。那是到后来到如今明诚才了解的，小小精灵星球的可怕。
昴宿之战，青瓷号几乎成了一艘空船，蓝衣社之殇，毁了明诚。
时间浮沉。
明楼睁开眼，战争的阴云散去，真相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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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写在后面的话：
每次都在心里说，谢谢观赏。看见你们点赞时十分有“朕已阅”之感。
文人都有点“癖”，我是自我陶醉型，从蛇传到星空到莎翁喜剧，作为作者一直自以为深沉，故事展开后都是慢慢读的类型。因为从上学写作文起，跟我说看不懂的人就太多，笔力不足是一方面，思路抽风是另一方面，我一直怕说这些话惹人厌仿佛多轻狂，但轻狂就轻狂吧。
星空更的不快，我只能说，我尽力保质保量了。我很怕凑字数的嫌疑，很怕在我的故事里人物崩了，比方说星空里在一起但就是不确定关系各怀鬼胎的俩主角，他们之间掺杂着各种利益冲突，何况方孟韦是越不过去的伤，明诚始终觉得在明楼心中，对自己一部分是当做方孟韦的影子，他委婉的表达了这一点，在他需要转移明楼注意力的时候。而我相信，星空里的明诚如果揪着这件事不放就太娘了，你们能想象他少年戎马成年后却追着明楼质问“我是不是方孟韦的影子？你不许把我当他的影子，这是不尊重我和他！”这些心思他不是没有，但他都不会说，他会自己消化掉。
至于明楼，他知道的太多，行事才为难，因为他知道的多，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果断效率却难免“渣”，这是他和明诚冲突的矛盾点之一。
写不动了，反正也是随笔嘛，大家晚安。以及再一次安利飞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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