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蛇传 23
二十三 前奏
当你用全部身家炽热的爱上一个人，他就会成为你最神圣的光辉，不应该有任何解释。
阿诚一直记得明楼说过的话。所以他不确定明楼说不想和自己解释任何事，究竟是不是他所理解的意思。
可无论是与不是，阿诚都觉得这是命运与他开的玩笑。
明楼无疑缺乏对待疯子的经验，不是哪个徒弟都会闲着没事想杀自己的师父，王天风出现在这里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阴谋。
王天风确实在阿诚身边布下了禁制的法阵，但他这么做之前已经弄醒了阿诚，法阵下他只是不能说不能动，该听的不该听的一个字儿都没有落下。
从小到大阿诚没见识全王天风的伎俩，可知道师父有个一成不变的习惯，只要徒弟过了两天顺心日子他就一定要去添堵，说王天风这次特意来做戏让明楼亲自承认想要化龙也完全可能，但他这么做的真实意图是什么？挑拨离间还是警醒自己？
最终阿诚放弃了揣摩自己那个集天使与魔鬼一身的师父的目的，诚如所言，拳头大的有理，他打不过师父砸不开枷锁，现身状况值得阿诚更多的心思。
也不是想不到明楼想化龙，蛇妖想再进一步也只能是化龙了，虽然阿诚这种猜测和明楼的真正原因相去甚远，结果却是殊途同归。阿诚想到明楼要千秋万载束缚着自己固然可恶但也没太在意，蛇化龙，哪里是那么简单的？明楼是蛇妖，和汪曼春那种上天垂爱天赋灵性的鲤不同，汪曼春未来要做的只是跳过龙门，而明楼，从蛇到龙，中间还有起蛟的一步，没有高人指点，没有机缘巧合，起蛟的可能都不一定有，更逞论化龙？
阿诚心想明楼真是个傻瓜，要是换了自己，无论如何不会拒绝那颗龙珠，有些机会，一辈子也许就一次了。
阿诚也清楚，明楼是为了什么才拒绝那颗龙珠的。
这样一来，听他亲口承认想要化龙的震怒也算扯平了。
明明是“弱者”还这么倔，真是……
肌肉重新生长的痛痒愈发严重，阿诚无法再集中精神，这一次他是真的睡着了，明楼说会守着他，虽说到底谁守着谁还不一定。
这世上的同一时刻，有人享着安详静谧的温柔乡，也有人不得不承受风雨交加，日本领事馆守卫最森严的核心区域今天就是电闪雷鸣的坏天气。
“蠢材！都是蠢材！宗门要你们有什么用？！”
咆哮已不足以抒发特高课课长南田洋子心中的愤怒，作为唯一有资格在特高课肆意施为的最高长官她挥舞着手中竹剑毫不留情把此时此刻还敢于站在她面前的“蠢材”抽翻在地，倒地的是清一色的男人却没有半点“雄风”，一个个捂着伤口呻吟爬不起来的样子让南田更为光火，忍不住又上去补了几剑打的人惨呼都不敢了她才出了一口恶气，踹了一脚被打的最惨呻吟声却最小的那一个，“说，谁给你的命令让你去动明楼身边的人？！”
“没有人命令我。”这人居然挣扎着站了起来。
“那是你自作主张咯，高木？”
“是，不过——”高木的话没说完又被南田抽翻在地，再想张嘴竹剑的剑尖堪堪抵在腮上，只听南田怒极反笑：“你觉得我教训你教训错了？给你个机会，让你说你想说的！”
“明公馆不过区区两只蛇妖，不听招揽就该被抹杀，高木何错之有？”
“你再说一遍，明公馆有几只妖？”
“两只——”高木口中一腥，竹剑刺进了他的腮帮，他深知南田秉性，此刻不是逞强的时候，“是三只——那只麻雀精也能算妖？”
“那你告诉我，为了狙杀这只麻雀你的行动队死了多少人？”
高木无法对答。
“不说话？你不敢说就当没事了吗？！二十个人二十条枪全部实弹，这样的精英中队不仅任务失败而且全军覆没，你怎么解释？”
“没有现场调查我不能定论。”
竹剑从高木的腮帮拔出转瞬再度抽下来，“你狙杀之前，调查过你的目标吗？”
“南田课长！”高木被压着打的窝火此刻突然爆发，“我怎么可能不调查？您在宗门的地位比我高但您不能否认我的专业能力！那个叫阿诚的来到上海就一直在明楼身边，前后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之所以选他下手，是为了做争取明楼的最后一点努力！”
“专业？还能力？你到现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
“不知道！”
“宗主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废物！除了忠心你还有什么？宗门麾下的精英中队和皇军里的精英中队区别在哪里你不知道？二十人全赔进去了却有人向我回报那只麻雀不仅全身而退还好整以暇的到西餐厅去接明楼，你倒是说说看这是为什呢？麻雀的运气比较好吗？”
高木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课长，你是说——”
“即便在妖界蛇也是燕雀的天敌，那只麻雀住在明家不仅能随明楼姓，自他出现也从未听闻明家上下以下人之法对待，外人敬称他一声‘诚少爷’，你说，他会是一只普通的麻雀？”
“他的元神我亲自探查过，确实是一只麻雀……”
南田快要被高木蠢疯，他一直不甘心被女人领导却从不反思自己是多么谨慎有余却想象匮乏，为了避免高木再犯错南田叹了口气不得不耐心解释：“明楼的本体是宗主亲自探查，内外明澈净无瑕秽，只等天雷一动就能起蛟，你是犬妖中的佼佼者，你的本体距离明澈无暇还有多远？”
“遥遥无期。”高木有些气馁，若论动手明楼那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几乎没可能打赢从小喋血而生的自己，但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不努力的妖也不知得了什么奇遇，本体炼化已臻灵兽，自己再能打也是满身妖邪气，哪里比得上明楼有机会由妖入神呢？宗主势必收明楼入囊中也是看中了他资质卓绝。
“明楼的大姐明镜和他一母同胞却没有修成那样的灵体，可见明楼要么是自己天分高要么是有奇遇。现在突然出现个阿诚，他一只麻雀哪来的近战格斗本领？明家那两只大妖为什么高看他一眼？你不觉得线索都在指向一件事？”
“他有师承！”在把南田蠢死之前高木总算说出了让她满意的答案，在妖的世界，有师承和没师承的差距有如云泥，折算在人间大抵就是“打狗也要看主人”，何况能为妖师的存在凤毛麟角，哪一个都不是好相与的主儿。
“既然阿诚有师承，那他为什么跟着明楼和明楼如何修成灵体就都有解释了——”说到这儿高木被自己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真是疯了去得罪一个背后有师门撑腰的妖，虽然自己背后也有宗主，但自己这条鹰犬之于宗主能和阿诚之于他师父相比吗？
“知道自己闯祸了？”南田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高木迫使自己镇静下来，“课长知道明诚的师父是谁吗？有数的几位领主都已经摆明立场，也没听说哪位领主还有麻雀徒弟，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是巧合，是我们想多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们要再试探一次弄清明诚的师父是谁，如果这次行动失败我们只能呈报宗主了。”
“行动失败不至于呈报宗主吧？我们可以做的干净不让明家知道是谁下的手。”
“如果行动再失手，明诚的师父就很有可能是不在领主之列的那一位了。”
“领主之外……你是说——妖尊？！怎么可能！妖尊是不是真的的存在都不能确定！”
“妖尊的存在不是因为谁的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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