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外太空

【豹铁】权钱交易(一发完)

豹铁,私设如山。内战之后的事情。

欢迎勾搭,我什么都吃,只是拒绝黑和炮灰一切人。

站北极圈,就要有献出大腿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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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钱交易

  豹铁,私设如山。内战之后的事情。

    战士的终点,在黄昏草原的一棵树下。

    遥望着远方,被染上夕阳的颜色。

    没有人再见过他,英雄在夜幕里腐朽。

    雨季来临,青草中的白骨,白骨下的青草。

    浓绿暴露了他的永恒。

 

托尼·史塔克向小蜘蛛并不存在的缄默保证,他对眼前这个小子绝无恶意,就是,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揍他,赤手空拳,不穿盔甲。

好像复仇者们在内战中打得死去活来,最后都便宜了提恰拉,托尼知道这样想是不对的,他这么想只能说明他现在心情不是那么糟,至于为什么不是那么糟,他承认和这神域一样的异族国度不无关系,等等,他怎么记得托尔形容的阿斯加德是个特别花里胡哨的地方?而不是他在飞机上看到的广袤草原与崇山,还有落地后河水一样静静流淌的雾气。

他的心在这里得到了平静,一定程度上的。

“史塔克先生。”提恰拉先打了招呼,接机的就他一个人,工作人员都在远处忙自己的。

“国王陛下。”托尼对这种个子又高又能站得笔直的人有阴影,这会让他想到另一个他似乎难以原谅的人。不幸的,那个人也在这里,搞不好从厕所里出来还没洗手就要先“嗨,罗杰斯”。

提恰拉显然对探讨托尼·史塔克脑海中另一个自己没兴趣,“史塔克先生,这边请。”

托尼跟上提恰拉的脚步,天才的大脑突然当机,在不知长短的一段茫然里,他问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错了?啊,他想起来了,通常这种情况下不该是“提恰拉就好”然后礼貌的互称首名拉近距离吗?是国王太年轻了不会搞外交?原来外界盛传不一定都是假的,托尼几乎是有点不平的故意不考虑他介意的是他们至少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另外,他现在非常不喜欢“was”的时态。

“史塔克先生,你干嘛走那么快?是另一边。”

只是个半大小子,别和他一般见识。托尼被脑海中另一个自己提醒着。

“不去会议室?”

“不去会议室。”

托尼吸了口气等着提恰拉,国王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尴尬,不过也不再走在前面带路而是和他站到一起,这一点点好感在到达目的地后登时云散:“你的停机坪不能建在一起吗?我从前门下了飞机,又在后门上飞机?”

国王微微一笑,使他接下来的言语不那么生硬:“更正一点,不是我的停机坪,瓦坎达有仅对朋友的礼节,”他在这里有不着痕迹的短暂停顿,在托尼觉得自己受到侮辱之前继续:

“您享有这种尊敬,铁人。”

托尼的脸可疑地红了一下,而陛下在他面前眼睛似乎总是不太好使。

“瓦坎达的自有航空器,我们叫它天空之舟。”

不太糟糕,除此之外托尼对空之舟并没有什么特别评价,史塔克工业的车间分分钟造出一个更好的。

天空之舟升空十秒后推进到最高速,雨季的非洲油画一般在舷窗外掠过,距离与相对速度让他轻易在深入瓦坎达腹地的五分钟内找齐了big five,不算特别迅速,但不打仗不把妹,他为什么要迅速?

风景壮丽,托尼差点忘了旁边还有一位国王。天空之舟如其名,内外空间都非常小,提恰拉身材格外高大,两个人把机舱塞得离一只沙丁鱼罐头差不了多少,客观上拉近身体的距离有助于心灵的撤防。

“陛下,您的国土真漂亮。”

托尼·史塔克不是一个神经病,他对世界对生活的爱超出一切,他随时可以为他所热爱的万劫不复,何吝于一句言不及万一的赞美。

如果托尼能在这时回头,会看到年轻国王眼里比星海更深沉的东西,不过他没有,他是一头闲憩中的狮子,有一颗食草的心灵,提恰拉很难想象没有锋利的爪牙,他如何在这未必友好的世界里生存。

“不止。”国王回答,航空器下降,美丽的河谷中聚集着瓦坎达人的部落——托尼很难定义这是城镇村落还是别的什么,他不能用美国的一切衡量非洲。

“今天是集市。”提恰拉说。

托尼这才注意到国王脱掉的西装外套里只有一件短袖T恤,灰色。

提恰拉从置物架里拉出一个小行李包,“史塔克先生,您不会想在这样的季节穿着皮鞋和三件套出去的,如果您不介意的话。”

托尼其实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如果他觉得你说的不是蠢话。

然后除了明显迥异的外貌,托尼换完衣服再次踏上非洲的大地觉得自己就是当地人,而国王陛下也已经完全看不出尊贵身份,他就是这里长大的青年,阳光与草原赋予他勇气,他看起来很英俊,不像在联合国,不像在战场,只有生活最本真的美好。

在站立的城市中长大的巨富胸腔溢满一种平民的热度,他被太阳穿透了。

如果《托尼·史塔克非洲集市一日游,瓦坎达国王伴驾》的新闻出来,哪怕只言片语半张照片,都足够全世界疯狂的了。

可是这里没有长枪短炮,没有铁人,也没有黑豹,更没有奥创和九头蛇,他们失去了成为头条的机会,作为补偿获得平静与满足。

集市上的人多半不知道国王来了,一些卖舶来品的商贩看看提恰拉又看看托尼,微微鞠躬致意,笑出两排牙齿却不过来攀谈。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托尼会在近乎偏见的想象中继续自以为它的贫穷与落后,他开始稍微理解,怎样的土地能长出一个可以放下仇恨的人,又是怎样的乐园使人不惜一切代价去守护。

醇酒与汽车都不是必要的。

甚至质能公式都不是必要的。

理想中的国度。

托尼简直要以为提恰拉是在故意的炫耀而非友好的待客之道。然而——

“有现金吗?”

“美元?”

“有没有人呈奏过国王陛下他的笑话不够俏皮?”

“他只是不知道托尼·史塔克也会亲自逛街。”

是谁告诉自己他是个绅士?接过提恰拉递来的当地货币,托尼很客观的质疑娜塔莎的情报工作不够翔实。

托尼记不清自己上一次亲自购物是几年前,他生而不知金钱为何物,更不会还价,不一会儿提恰拉就已是个行走的仓库而托尼自己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止如此,他甚至懒得再经手钞票,结账拎包都交给看起来脾气很好的提恰拉。

托尼以后当然会以合宜的的方式还钱,但现在他只想掏空提恰拉的腰包,他有些好奇一个国王出门会带多少钱。

托尼不承认这是在报复提恰拉自始至终对他的选择不做任何建议,这小子一言不发一脸微笑随他尽兴的样子像是家长在娇惯孩子,著名的铁人心里不爽总要让国王陛下难堪一下。

可是他到底带了多少钱呢?

托尼·史塔克不允许自己的计划落空哪怕是恶作剧,在看到宝石的时候他的眼睛亮了——他不是瑟兰迪尔,对宝石的执着程度远不及诡计得逞的自豪感,“我正好缺个趁手的玻璃刀”,他边说边快步走向那一堆宝石,钻石在他眼里从未像今天这般可爱,他仿佛看到了提恰拉尴尬的表示钱不够,嗯,感谢托尔和他老爹,这里绝不会有POS机之类的玩意儿来扫兴。

“你要这些?你确定?”

提恰拉终于开口,托尼在他并不存在的幻觉里看到了胜利女神在微笑,他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严肃点也不管自己刚才说过的“铁人需要一把趁手的玻璃刀”本身多么引人发笑。

“这……”

“怎么了陛下,很为难吗?”

“是的,是很为难。”

托尼开始喜欢这个小国王了,诚实真是金子一样的品质啊。

“但如果这是你的意愿的话。”

——情况不妙,托尼的直觉告诉他的!

“可以把你的玩具送给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吗?他家里有一个和你一样大的小朋友。”

为了顾全自己的颜面,托尼没有当场叫星期五估算格杀一位国王引发三战的可能性有多大,在瓦坎达这个奇怪的国家,水是圣物,宝石是儿童的玩具,而在托尼被小男孩经营美国食品的父亲认出来后额外获赠他亲手制作的弹弓和一小堆蓝莓大的红宝石,他们父子都认为那是铁人的颜色。

离开人群后托尼开始思考杀掉提恰拉灭口的事,上了天空之舟他认真观察机械,准备制造一场空难。

“史塔克先生,你为什么来瓦坎达?”

“陛下,恕我冒犯,您难道不记得是谁邀请我来的?”

“正是如此,我只是邀请您来。”

托尼瞬间抓狂,黑豹?他怎么不叫黑狐?!看着那张年轻的脸,托尼真是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克制自己没揍下去,这个瓦坎达国王太会招惹他了,这是内战时他没发现的事,当然,对待“年轻人”,“前辈”就要有“前辈”的气度:“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我牵线。”

提恰拉不置一词,托尼忍着恼火补充:“我是说,关于你那些特殊的客人。”

“邀请函是我亲自写的,致托尼·史塔克,不是铁人。”

“铁人还受国际法限制。陛下,你考虑过戏弄托尼·史塔克的后果吗?他的风评可一直不怎么好。”

“你不是还在乎那些抛弃你的朋友吧?”

“国王陛下!”

航空器发出不安的呻吟,但提恰拉在乎的不是这么长时间星期五早就应该黑进他们的系统,自从他从“殿下”成为“陛下”,还没有谁把这个词儿这么咬牙切齿的对他袒露过。

铁人还没老。

不是指年龄。

“史塔克先生,我想,瓦坎达还有其他让你感兴趣的东西。”

“是么?”狭小空间在装载了托尼买的那堆玩意儿之后真的变成了罐头,他在密闭中靠近,提恰拉避无可避,“我注意到集市还没有散,陛下,也许你可以先给我解释我们在原地兜圈子的理由?”

“如果你不信任我,可以穿上盔甲。”

“我不欺负小孩子,既然是私事,那就别变成外交问题。”托尼很冷静。

“不要再靠近了,史塔克先生。”提恰拉说,托尼能感到他的不安,他好奇这不安的来源,在礼貌的提示后,他又向前了一点,距离近到他们被彼此的眼睛充斥了视野,一个在谨慎的观望,另一个已经锁定目标。

和超级英雄打交道就要随时准备干一场硬架,托尼的速度放慢却没有停下,即便这种情况下,没有盔甲他也绝打不赢提恰拉。托尼不觉得提恰拉对自己有什么邪念,而这才是最糟糕的,他在他这个年纪可绝没有这一份沉稳,虽然他不是第一次见识。

他触到了提恰拉颈上的皮肤,精壮没有多余脂肪,一柄利刃就可以切断动脉,他的指尖缓缓向后游移最终按在后颈,这里刺进一根针神仙都医不了瓦坎达国王下半生的高位截瘫。

他的圆领T恤。

“为什么不再靠近,陛下?瓦坎达另外让我感兴趣的,难道不是你自己吗?”

他跟他说话,嘴唇擦碰到他的皮肤,国王开始冒汗了。

紧接着是托尼,他不知提恰拉怎么大胆到这个时候胆敢伸手扶着他的腰,没有多余的动作,气氛保持在紧绷的临界。

“也许我的修辞有问题,但我不是在挑衅您,史塔克先生,您可以选择任何您觉得安全的方式待着,但要我这样直说出来,我觉得是在冒犯您的尊严。”意识到提恰拉这是在安慰自己的神经弧长到托尼自己都吃惊,他先向老国王致敬,他教出了如此有教养的儿子,然后替霍华德默哀,他的儿子一把年纪仍像随时要奋起的刺猬。

还被个小屁孩看穿了。

托尼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胸闷的想解开衬衫扣子松口气儿,伸手一抓才意识到刚刚换了提恰拉准备的T恤,绝对舒适并且没有扣子。

为什么会胸闷?

是因为……重力?!

习惯了穿着盔甲到处飞,习惯了重力不均,托尼才意识到自己的不适是不规则的失重造成的,也就是说,他们在总体的路径上下降,可他没看到舷窗外的景物有相应的移动。

“力场。”国王说,省去托尼兴师动众调用星期五让刚缓和的气氛再度紧张。

托尼是个聪明人,提恰拉提示一个单词剩下的他几乎立刻猜到了——

“你真的知道戏弄我的后果吗?”

“史塔克先生,我很清楚。”

振金自天外降临,存世的数目是个定额,一部分流入美国剩下的被瓦坎达政府抢救似的控制起来,托尼知道瓦坎达王室、或者说提恰拉手里存货可观,但他不知道当年的陨石坑发生了这样的异变,罗杰斯不在这里,托尼可以随意使用任何他愿意的词汇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矿精?”

提恰拉点点头,显得有些忧郁,托尼当然知道他忧郁什么。

“增殖速度?”

“从异变开始到现在,您的盔甲可以全套换成振金。”

拍了拍提恰拉的肩膀,托尼幸灾乐祸:“搂着核弹睡觉的感觉怎么样?”

“您自己试试。”

他们没再交谈,航空器一路向下,两个人吃完了一包托尼刚在集市买的零食,大约两小时后,在地壳深处,托尼见到了那个矿精。形容矿精的形象毫无意义,因为它制造异常力场,眼睛看到的、机器测绘的都不可靠,这影响波及他们来时的道路,典型的路径可知而坐标不可标记,星期五也受到些微干扰,说起话来大着舌头。

“允许我做一些研究?”

“我父亲说,它是全人类的财产,瓦坎达只是履行监管义务,这是属地原则。”

提恰拉说到亡父时神色平静,在幽深地底说不清明亮还是晦暗的光线里,托尼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至少他们父子珍惜了曾经拥有的每一刻,这坚定将延续到未来。

托尼忙起来完全没有时间观念,四十八小时后,他叫醒睡着了的提恰拉:“你叫我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把它卖给你。”

没有任何遮掩迂回,直接蹦出来的答案简单明了。

“我为什么要买?”

托尼没被这天大的好事冲昏头,他清楚身后可能是银河系唯一一座可再生的振金矿,这不是富可敌国就能解决的问题。

“对于瓦坎达,矿精是近期才发现的,我们的工作人员没有疏于监管但忽略了很长时间,毕竟通常引力异常的原因都指向天外,而且有限的高端技术人才不会永远守着一口废弃陨石坑。矿精在瓦坎达不知情的情况下存在了二十年以上,这么长的时间,不该知道的人也知道了。”

托尼不需要超能力也能预见未来的麻烦,提恰拉带他见识瓦坎达的美丽只是策略,提恰拉国王需要铁人内心的共鸣,需要为说服他增加筹码。与铁人结盟,这和黑豹是不是个懦弱的人没关系,作为国王他需要确保领土安全,借助一切可借助的力量,再正常不过。

“复仇者联盟……的残部,会在瓦坎达需要的时候帮你守卫国土安宁。”

铁人看不到自己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暗自庆幸好在自己希望燃起的不多,落空时也不甚不堪忍受,他承认,在遇见小国王以前他从来不知道中规中矩也是一种性感。

“史塔克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您也不要打我。”

那你是什么意思?托尼还没问出口就被强塞了一个答案,近身格斗不是他的长项,是黑豹的,草原上最轻捷迅速的猎食者能在对手神经作出反应前完成他的动作。

托尼一言不发等着提恰拉解释这个拥抱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非要这样才能确认我对你并无恶意,也没有你猜测的利用。”

托尼忘记了自己多久没这样亲切的被一个身体接近,温暖,坚定,略带拘谨。托尼认为单纯是年轻人的特权,提恰拉再老五岁,他就揍他。

“那么,说说你的想法。”

“容我坦白。”提恰拉的声音里颇有歉意,“我卷入复仇者的内战目的并不单纯,在我去柏林的时候就有意识的接触能遇到的复仇者,比如罗曼诺夫特工还有你,可是后来的意外完全带偏了我的计划。”

“矿精这个大麻烦你自己搞不定,但你又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不过最厉害的复仇者现在都在寻求你的政治庇护,我以为你已经找到盟友了,为什么还要找我?”

“你是在嘲笑我还是他们?”

“你们。”

小国王笑了一声,放松的把下巴搭在托尼肩上,他的呼吸弄得他浑身发痒。

“复仇者不是车间批量产出的,接触过你们这么多人之后,我还是想把它交给你。”

“‘还是’?”

“我是听着铁人的故事长大的。”

“你再说一次?”

“抱歉。我开出的条件是,关于索科维亚协议,我帮你斡旋联合国大会的成员国,而复仇者将邪恶与战乱带离瓦坎达。”

“你很自私。”

“我首先是瓦坎达的国王,然后才是别的什么人。你也看见了,我的人民活在信念与阳光里,而不是高楼大厦核弹和航母,我的荣誉是人民的幸福写就,我无法牺牲这份责任。”

“所以你和罗杰斯合得来。”

“史塔克先生,我是和你合得来,正因为我懂得过去你所做出的牺牲,我才找你。”

“你懂我?”

这个笑话蛮好笑的。

“我不认为那是自以为是。你可以关闭史塔克军工,你也可以妥善处理振金。”

“收购振金的事我不同意,别再让我跟你强调振金的战略意义,我可以用它武装出新的复仇者联盟,或者什么九头蛇、十八头蛇。年轻人,你这么做你父亲知道吗?倒贴一样求着我收留你们的国宝?”

“你还在内疚奥创的事?”

提恰拉从一堆废话中择出条理,一句话让托尼的烦躁憋在胸口出不去。

“陛下,我会揍你的。”

“不穿盔甲你打不过我。”

年轻人很坦诚,托尼胸口又是一窒,他竟不知道有一天会遇到百般刻薄也不会被激怒的人,还可恶的总是一语戳破他隔绝自己和真相的帘幕。

“买这个东西要花多少钱?我要听取财务的意见之后再考虑。”

提恰拉松了口气,简直想拥抱这位“救世主”,而当他意识到自己正抱着的他的时候,终于意识到尴尬。

“史塔克先生,谢谢你没有揍我。”

提恰拉肚子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托尼在回程时睡着了,朦胧中感觉到有人搬运自己,他由得他去,一方面星期五没有示警,另一方面那感觉很熟悉,提恰拉小国王嘛。

过于疲惫的四十八小时使托尼在梦中也不能放松,脑子嗡嗡作响,浑身肌肉酸疼的像要掉下来,他挣扎着想醒来,却在梦中看见了意外的人。

终于醒过来时,托尼冲进浴室把水流开到最大。

他该死的春梦和睡前的经历脱不了干系。

简直荒谬。

浴室里只有他自己,他可以直面内心的感受。

非洲不是个只适合打猎的地方。

信念。

阳光。

单纯又坚定。

提恰拉。

敲门声。

正想着的人出现在门外,托尼的表情一点都没露馅。

“国王陛下。”

“睡得好吗?”

“唔,好。”

“要见你的朋友吗,我可以帮忙安排时间。”

“不必了。如果说见面除了争吵还会有别的……你的宫殿很漂亮,你不希望它变成废墟吧?”

“托尼。”

“嗯哼,是要从单纯的权钱交易关系转变么,陛下?”

“我可以这么称呼你?”

“公平起见,提恰拉。”

年轻人脸上有小小的不加掩饰的得意,他很开心。

托尼嘴里嘟嘟哝哝的看日历,“我睡了一天,那么我都三天没吃东西了?提恰拉,你的王宫里出过饿死人的事件吗?没有的话恭喜你很快就要有一件了。”

托尼·史塔克绝不是什么多情种子,酒足饭饱餐巾一丢开就向提恰拉辞行。

想想复仇者联盟的烂摊子,在瓦坎达耽搁了近一百小时的托尼确实应该回去了。

提恰拉礼貌的和他道别,托尼心想自己寡义他也没多情到哪去。

机舱的茶几上摆着礼物。

“我不提建议是因为无论你选择什么回去之后都只能放在仓库,离开瓦坎达,它们格格不入,它们都是游子。”

还是整盒子的宝石和……弹弓最配托尼·史塔克?

但他说的是对的。

踏上纽约的砖砌路面,托尼觉得他完成了两个世界的穿越。

他吸了口气,一头扎进城市。

……

繁华,繁忙。

骚乱,灾难。

希望,黎明。

没有人能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或可作为战略资源的振金矿精最终被毁去,神曾经眷顾瓦坎达,而那片土地只信奉他们自己的神。

几年中托尼见提恰拉的机会屈指可数,他忙着捍卫正义,而他有一整个国家里里外外的鸡毛蒜皮。

“做个政客不容易。”

“你不是也一只脚踏进来?”

一次宴会,他们端着酒杯互相调侃。

早知相遇还要来,彼此注视良久,托尼先放下杯子,“有件事我得跟你谈谈。”

“我先说。”提恰拉跟着放下杯子。

“国王陛下学会仗势欺人了?”

“我命令不了超级英雄。”

天台以上,夜幕以下,明灯璀璨如星海。

“在你说你要说的之前,我向你坦白一件事。”

“你怎么总是这么爱坦白?”

“你听不听?”

“请便。”

“我是听着你的故事长大的。在没有大规模战争的瓦坎达,英雄和罪恶都只存在在神话里,一旦神话被打破,对英雄的渴望就会超过尊敬。

在我父亲倡导索科维亚协议的时候,复仇者联盟的超级英雄里你第一个站出来同意签字,我因此第一次庆幸我是瓦坎达的王子而不仅仅是我父亲的儿子我国家的一员,因为能亲眼见到铁人的,除了国王就只有王子。在见到你之前,我幻想在守卫我父亲理想的路上能得到你的认同。

后来的意外打乱了计划,在悲痛里,我一度觉得我的即位是耻辱,我没能保护他。父亲生前和我商量过矿精的处置问题,他很不理解我为什么一定要交给你,即便当时已经很明显,你支持他的主张而罗杰斯队长反对,在振金的事上,他更倾向队长。父亲不理解我是因为他不明白,他大概没仰慕过什么人,更何况这种仰慕是从我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就有的。问题悬而不决的时候他死了,我从可以任性的王子突然变成国王,不会再有人挡在我前面,我戴上他的戒指收起我所有的心思,冷静下来。

还是罗杰斯队长建议我把振金交给你,一笔过于可怕的财富只有在懂得牺牲的人手里才安全,他说没有人比你更勇于牺牲,他自己也不行,我想这是由于他会温和的驯化伤口,而你哪怕伤口已经结痂也一定要一次次撕开,用痛苦来证明你的过错。

你真是个怪人。

内战后你受邀前往瓦坎达,一下飞机我就想跑,感情对理智的冲击要比想象中强烈,但是……

因为我什么都没做你今天才有话对我说是不是?”

时间并不公平,托尼看着夜幕下微笑的国王,和当年一样,单纯,坚定,什么都没变。

“我只是想说,你选T恤的品味很差。”

“如果有幸。”国王伸出手来。

“你知道么,我这辈子最烦长不大的人。”

盔甲就位,铁人截走了国王。

“是你的初恋吗?”

“是。”

“你是不是还忘了坦白什么?”

“他不让我说。”

“你不说就会从这里被丢下去,一万英尺,没有护具,砸在海面上。”

“呃,罗杰斯队长说,能受得了你的刻薄就已经通关百分之九十九。”

“那最后百分之一呢?”

“娜塔莎建议,你这个人不能宠,点到即止晾上几年,保管打都打不走。”

“也就是说,在几年以前,除了我自己,全世界就都知道你要泡我?”

“我是很认真的在追求你,托尼。”

这个夜晚以一万英尺的蹦极结束,而故事的结局是,从此国王与骑士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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