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外太空

【楼诚】蛇传 21

二十一   伏击

“徐老板,什么样的珠宝最能讨女人欢心?”

“心上人送的珠宝。”

“这串珍珠不错,就它了。”

“阿诚先生且慢,老朽说句讨打的话,珠宝自身的华美重要,和人相衬更重要。珍珠不是人人都相宜的,您选的这串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龙珠,品相也是淡水珠的极品了,自身华光太盛不容易衬人……”

“这个不用你担心,那位小姐的容貌当世一品。”

当世一品?徐老板先是疑惑,又觉得眼前这位稳重的阿诚先生不像是夸大其词,难道上海滩真有这样的人物?略一思索徐老板眼中一亮,“阿诚先生说的,难道是汪家的那位曼春小姐?”

见阿诚点头肯定徐老板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嘻嘻笑道:“老朽果然讨打,上海滩这些名媛淑女除了汪小姐也没谁配得上这串珍珠,上海滩这些王孙公子除了你们明家的少爷也没谁配得上汪小姐!”

“老鬼,就你滑头,还不快包起来,我赶时间!”

阿诚意识到事情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整条街道空无一人,半掩的门窗后面想也知道都是正指着自己的枪口,后视镜里能看见两辆黑皮卡车缓缓掩上来堵死了退路,再往前,汽车是开不进去的。

阿诚车速不减,到了必须要停车步行的地方才熄了火拉开车门,他稍微磨蹭了一会儿,把大衣脱下来包裹住那串珍珠抱在怀里才下车。

关上车门的一瞬间,枪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胳膊勉强护住头部,身上却是避无可避,中弹的同时阿诚还不忘赞叹这一队杀手的利落,他们哪怕再磨蹭半秒自己也能找到掩体,而此刻阿诚只能就着子弹的冲击跌倒在路旁——他停车在此就是看中了这里有一个来不及撤走的炒货摊子,随手抓了一把榛子甩手洒出,几乎是和下一波子弹同时招呼到目标身上。

枪声哑火了片刻,阿诚不知自己身上有多少血窟窿,但小时候的技艺荒废这么多年居然还没生疏,枪声再响起来的时候能已经稀疏了许多而且一听便知乱了阵脚,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阿诚向旁边一滚避开了最后一波袭击同时引爆了那些榛子,一连串的爆炸声响之后世界总算安静了。

阿诚躺在路旁舒了口气,旋即苦笑现在出气多进气少还舒什么气,剧痛尚可咬牙忍耐,身体动弹不得却有些麻烦,除了等待毫无办法。

好在明楼不在车上,早先亲自把明楼送到汪曼春那里,有一个半神盯着明楼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阿诚身下已经淌成了一片红色的湖泊,视线也开始模糊,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朵白色的花在冬日里翩跹而来。

“锦瑟……”

……

“咳咳——变——态——咳咳咳——”阿诚在“熟悉的味道”里惊醒,王天风特制的药剂辛辣腥臭要不是药效强劲打死他也不愿意喝,睁开眼,面前除了锦瑟也不可能是别人。

锦瑟正用手里的药粉糊自己身上那些血窟窿,看她进度阿诚推测自己从失去意识到醒转也就是片刻工夫。锦瑟动作极快,药到血止,自己刚喝下去的“毒药”也开始发挥效力,身体的知觉正一点点回转,再度感慨老疯子的本事阿诚自忖今天这一关是算过了。

“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

小蝴蝶对王天风的惟命是从阿诚是知道的,料想问不出什么干脆作罢。

“阿诚先生,这些药是王长官给我们这些属下防身的,对症的我随身就这两种只能暂时止住血,你身体里还有很多弹壳,如果没什么急事的话忍耐一下我帮你取出来。”

“你是不是知道我有急事?”

“阿诚先生应该不会在这种地方独自散步。”

什么人跟了那个疯子都会变得神经兮兮,阿诚挣扎着爬起来,“好啦,留几个出血点我有用。”

阿诚出现在餐厅的时间比预计的晚了一点点,他一靠近明楼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气味,那味道炽烈诱惑刺激着明楼作为一条蛇原始的欲望,无怪乎叫做苗苗的小狸猫贪婪吞噬他的鲜血,就是自己心中也生出了一口将他吞下去的冲动。

阿诚穿的不是出门时的衣服。

“你受伤了?”

阿诚忽略了明楼的问话,从大衣口袋拿出锦盒打开捧到汪曼春眼前:“曼春姐,先生祝你新年快乐。”

曼春没理会那串珍珠一把抓住阿诚的手腕,“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快乐?!你出了什么事?”

“半路上被人劫车了,目标应该是先生。”

明知这些“废话”是故意说给曼春听明楼也忍无可忍,“我问你伤在哪里!”

“不碍事。”眼看明楼的怒气要爆发,阿诚嘴里这么说却还是解开了大衣扣子——里面的衣服是他自己的,如果那些浸透鲜血与火药的碎布还能叫做“衣服”的话。

血腥味把明楼逼到极限,最后一丝理智强撑着他接过阿诚手里的锦盒交到曼春手里:“抱歉,曼春。没想到搞成这个样子。”

“好了师哥不要再说了,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你现在不送他去医院还要他自己走着去吗?”

明楼还想说什么被曼春堵了回来:“我会打电话叫汪家的人过来接我,我这边的事……你放心。”

你放心。

听得汪曼春最后一语,阿诚知道自己这出苦肉计大功告成。没有什么比直观的鲜血更能左右一个人的选择,尤其这鲜血差点就是从她心爱之人的体腔流出,原计划改变结果不变,汪曼春现在是站在明楼这边的人了。

可明楼好像并不高兴。

上车的时候阿诚给了他一个地址,良渚酒店306,当等在那里的锦瑟剪开阿诚身上血衣的时候明楼终于找到他们不能去医院的理由,没有人能解释为什么一个人被打成筛子还没有死。

锦瑟十指纤纤探进伤口里去摸索弹片,奈何即使有药物控制血液变得粘稠、锦瑟的动作轻之又轻,阿诚却还是渐渐淹没在血污里,触及肺腑的时候只是浑身抽搐,已然无血可吐。

清理完最后的伤口锦瑟松了口气,“明楼先生,要麻烦你给他擦干净身体了。明楼先生?”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擦完了叫你。”

锦瑟化为原形守在门外,任谁也不会注意到油画上的蝴蝶是真的。

“阿诚?”明楼试探着叫了一声,紧闭着眼睛的人全无反应。

“我说我脚软,你会笑话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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