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蛇传28 开始了大忽悠的两章
二十八 莺语
“这么多？”明楼在屋外等了一会儿阿诚才拎着一包东西出来，看里头支支楞楞的轮廓足有四五件。
“像样趁手的我都拿出来了，里面有大姐一件，剩下的备用。”
不是明楼不考虑明镜，可说到底这些都是阿诚师门的东西，自己顺了一件已是不得已，再也不好意思多要，现在阿诚替他想着，明楼心坎里热的发烫。
想说感谢的话又觉得见外，明楼新近被惯出来的恶趣味作祟，好死不死冒出一句“看来以后姑嫂关系不用我操心了。”
阿诚被调侃一点也不恼，关好无患楼的门斜了他一眼，“谁娶谁还不一定呢，我倒是不介意嫁给你，”说到这儿他故意放慢了调子，眼见着明楼两眼放光心花怒放才又轻飘飘丢下一句：“不过，你出得起聘礼吗？”
一句话问的明楼瞬间没了气势，阿诚把包裹塞到他怀里自己背着手在前面走，“大哥，千万收好你的玄冰木。”
明家有钱，但明楼知道有些东西是真金白银买不来的，比如手里的玄冰木，比如身后的无患楼，比如砸了自己脑袋的邓林桶，前面大摇大摆的小混蛋有个万恶的老混蛋师父，自己确实出不起这两个混蛋的聘礼。
沮丧之际看到那人的手在花海里招摇，明楼咬咬牙愤愤的追上去狠狠攥住，“娶不起我还拐不走么！”
出了妙城境现实世界的雪还在下，阿诚退了旅店的房间回头看见明楼闷闷不乐，“怎么，还在心疼你的锦帽貂裘？”
阿诚不说还好，一说明楼郁闷的事情又多了一件，阿诚给他买东西都是挑最好的，难为他在这小镇上居然淘出了一件太平貂，不过就是这件价值一条小黄鱼的珍贵皮草也在天劫雷火里毁于一旦。
明楼心情影响不了他们马不停蹄的行程，背好行李连夜南下，第二天傍晚登上西行的船只，逆长江而上又赏了一次半江瑟瑟半江红的景致双脚总算踏上陆地。和来时北国小镇的天地肃杀不同，这江畔小城热闹的紧，明楼闻着空气中小吃的味道瞥了阿诚一眼又叹一声没有口福。
“行程不是在半夜么？想吃什么都来得及。”
“哪有你这样的‘工作狂’，东家都要看你脸色。”
“难道不是给你办事？”
“不许急眼，你今天想吃什么，我请客！”
吃过一餐酣畅淋漓的西南名菜，明楼和阿诚一路舟车劳顿的郁躁烟消云散，两个人逛到夜市收摊买了几样小玩意，总算挨到鬼市上灯的时候。
鬼市设在一处葫芦形的避风水湾，侧对长江其余三面都是寸草不生的石崖，这里大船开不进来周围又没有人家，日夜幽静，过了子时便有不知何处划来的小舟泊成夜市做一些心照不宣的勾当，漆黑江面飘着幽暗灯烛恰似鬼火一般，故名鬼市。
夜半的江面潮湿寒冷，有阿诚陪着明楼才不觉得难受，伸入水中的栈道老旧失修，有的地方木头已被江水泡的酥烂，一脚踏上去就是个水坑，两人各提着一盏马灯互相搀扶，这一段路走的竟比暴雪中跋涉还辛苦。
走到一处结实所在，明楼抹了一把被水汽打湿的头发，举目四望已接近鬼市中央，视线细细的扫过人群，果然有妖行于其中，倒是不枉费他和阿诚一趟功夫。
“大哥，你看。”
阿诚示意的地方泊着小小一舟，舟上小小一个卦摊，卦摊后借着孤灯读书的先生却是个年轻女子。
“先生。”明楼唤了一声。
“测字还是卜卦？”女子放下书伸手示意明楼坐下，她的木舟太小，卦桌前只容得下一张小凳，再站上两个男人更显局促。
明楼在小凳上坐下，阿诚站在他身后。女先生的面容在烛光下清晰起来，不似曼春令人窒息的艳丽，不似锦瑟惹人心碎的灵秀，她眉眼带着聪明，偏又安静的像雾中的远山，清澈的像二月的晴湖。
“测字。”
“先生请。”
舟上狭小，阿诚伸长胳膊研磨，看上去像半搂着明楼。
“可否请教先生贵姓？”
“我姓朱。”
明楼提笔挥毫，落在纸上的就是一个“朱”字。
“先生所问何事？”
“人心。”
“若问人心，凡事皆遂君愿，若问尘缘，退步抽身需尽早。”
“何解。”
“赤心佳木，有凤来仪。瘦金笔体，亡国颓相。”
“在下不问尘缘，先生为何要解我尘缘？”
“先生赐字，亦解我心中疑问。”
“先生也有疑问？”
“二位先生所来何事就不用徽茵多言了吧？”
“愿闻先生高见。”
“本来所测之字随心所选状况万千，先生用我本姓无可厚非，但自甲骨文以来繁百种字体先生偏书瘦金，竖钩所指便是徽茵，也唯有这一钩与其他笔划相逆，佳木有顾，二位先生的来意徽茵已是明白。”
“不知先生如何答复？”
“先生所问人心，徽茵不是答复过了？只是有一点，凤君在前，徽茵不敢称仪。”
“你怎知他是凤君？我不像吗？”
“测字亦是自书，先生笔力清俊挺拔，较之徽宗巍然之气更盛，二位之中赤心木自然是您。先生亲笔所书朱字末笔一捺似招似揽似支持，栖于此处除了来仪之凤还能是谁？况且徽茵本就是羽族，主君当前怎能不识泰山。”
“我还有最后一问。”
“先生若问姻缘，已有其人何必再劳徽茵。”
“再解。”
“两横相携，笙箫和鸣，游龙惊凤，前缘早定。”
评论(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