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蛇传 29 大忽悠的第二章
二十九 批命
“先生言犹未尽，不知还解出什么？”
“中间这一竖贯通笙箫，纵横天地，有大贵人保龙凤之媒，此人位主赤木之心，多半木属神君，奈何立竖回钩，生亢龙有悔之意，此人力通三界却不得出，徽茵所料不错的话，此人姓名之中必有一个‘王’字。”
“先生不必等我问，索性把这个‘朱’字解个通透吧。”
“朱字起笔一撇，龙凤之中有一位在出生之地有未了尘缘，后事万般自此而起。一撇生凤，一撇从龙，先生所书之形势半掩半护，故有一人虽不与先生同胞却能得先生悉心守卫。”
“此人结局如何。”
“若走下坡路，安度此生，若逆流而上，逢龙木二君之时便是陨落之期。”
“逆流死劫可有破解之法？”
“此人是否水族？”
“是。”
“万千生灵，唯水族无解。龙之水生王之木，这位青木神君司掌土木之源，力通三界，刑克天下水族，有他在前，恕徽茵莽撞，何人能逃出生天！”
江上流风，烛光摇曳镀上满面寒霜，便有女先生一人在昏黄中轻道，“先生，这个‘朱’字我解尽了。”
夜风瑟瑟，明楼肩上一沉，热流奔涌向四肢百骸，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压下心中百般，明楼又问，“不知先生推演天数到何境地？”
“徽茵愚鲁，只能推眼前人。”
“劳烦先生再推一推他的命格。”
“小小夜莺，怎敢推演凤君？”
“但推便是。”这是阿诚登舟之后第一次开口，“我瞧你能推木神君名中有‘王’，不妨再算算我的名字。
“凤君的名讳徽茵不敢说。”
“写下来。”
女先生略一思索，提笔一气写了四行十六个字才住。
凤凰涅槃，玉汝于成。
王欲玉女，是用大谏。
“我的名字倒有这样长。”这卦准了，阿诚调笑中自有叹服之意。
“王者双关，想来除了先前所说木属神君，再无人当得凤君命名之父。”
“你再推他。”阿诚说着看了明楼一眼。
“阿诚，你何必睚眦以报。”
“你拿了我庚帖，还想不报上自己的？”
明楼但笑不语。
“这位先生的命格却是有些奇怪，徽茵所见乃是‘腾龙无角’之相，于理不通，不知能否课上一卦容我参考？”
铜钱入卦，六闻其声，女先生思索良久，出口也只得一句“奇怪”。
“怎生奇怪法？”
“先生可曾见过一幢二层木屋？”
明楼寿已千年，所见建筑不计其数，给出的范围太广叫人如何回忆？似是心有所感，明楼抬头看去正逢上阿诚视线，四目相对，两人具是一笑。
“先生若有了答案不妨说出来，徽茵心中也是好奇。”
“我确于一处玄妙所在见过这二层木屋，通体由无患之木构造。先生课卦已中，明楼心知了。”
“谢先生指点迷津。此时鬼市将散，徽茵孑然一身也无需收拾，不如就此随先生启程？”
“你随我二人东去，将来恐再不能悠然世外。”
“有生之年得见凤君，便是平生信仰。比起鬼蜮蜗居，徽茵的才华抱负不是更应该随君入世度风云？”
“我还有最后一问。”
“主君请问。”
“若他日重明、毕方现世，你当如何？”
“莫说重明毕方，就算上古十神兽齐出，飞禽的皇族也从来只有凤凰。”
“走罢。”
“且慢。”明楼拾起自己所书那张“朱”字递与朱徽茵。
朱徽茵先是不解，接到手里恍然顿悟，春葱十指居然抖了起来。
“徽茵敬服，先生不愧凤仪之人。”
东方既白，鬼火将息，徽茵点篙，阿诚摇橹，明楼独坐舟中望向漆黑江面，行澐所指，是现世的方向。
明楼承了朱徽茵所批命格，递到她手里的“朱”字却是倒置，千般命运因“朱”而起，他偏要去翻云覆雨，亡国颓相？倒给他人便是！
第二天傍晚时分，明公馆最受宠爱的小少爷觉得自己遭受了懂事以来最强烈的冲击，他瞪大了眼睛，目光僵硬的在明楼、阿诚和“朱小姐”的脸上移动，难道阿诚哥回老家处理婚约真的不是一句戏言吗！羽族眉梢眼角特有的聪慧落在先入为主不明就里的明台眼里，不就是夫妻相吗！
明镜一下楼就看到了目瞪口呆的明台，及至看到朱徽茵，便在心里默默给明楼阿诚两个记上一笔账，有明台这个“人”在家，怎么可以往回领妖呢？
寒暄了几句明楼被明镜叫去小祠堂，阿诚明台两个对视一眼发现彼此都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阿诚哥，你之前跟我说的说的就是这位徽茵姐姐吗？”两个大的走了明台抓住机会赶紧提问。
阿诚眨眨眼，“那要看你怎么理解了，指腹为婚都是旧社会的一套，徽茵和我都是有新思想的人。”
“徽茵姐姐对不起，是我失礼了。”心知肚明的事情明台本以为阿诚会隐晦的告诉自己是与不是，没想到阿诚大大方方的当着“当事人”说出来，顾不上害臊赶紧道歉。
“小少爷客气。”朱徽茵倒是什么都不分辨，只佩服自家主君的想象力。
朱徽茵喝茶的时候明台悄悄跟阿诚咬耳朵：“徽茵姐姐好厉害！我都不知怎么搭话了。”
“她？”阿诚笑，“世间有很多奇女子，徽茵厉害归厉害，但她话少绝不是因为你唐突她。”
“那是为什么？女孩子们都喜欢和我说话啊！”
“听说过‘职业病’吗？她跟你说话可是要按问题收费的。”
明台闻言一激灵，刚要说什么就听楼上传来明镜的声音——“阿诚，到小祠堂来！”
语气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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