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蛇传 31
三十一 计划
门后藏着一个天堂。
满室的夕阳灿烂，橘与金黄淌成了歌，幽深的光影无关岁月，只想剪下这一帧贴进记忆的永恒。
“回来了？”漂亮的男低音带着笑意，整个天堂都飞起了白鸽。
阿诚落了门锁松了领带走过去勾起他的下巴，剪影就变成了鲜活的面容。
长得还挺好看，阿诚想。
然后他亲了下去。
从此明楼对自己的容貌都充满了自信。
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吻，浸泡在夕阳的灿烂里，缠绵在晨昏最安静的时刻。
明楼想把他搂进怀里的时候阿诚放开了他。
“不给抱就别点火。”词句是这样书写，说出来还是柔情似水，尝不出燥热。
阿诚听完就笑了，原来他们的节律还挺协调，自己的临界点也就是在这一秒，欲望下一刻就要烧上来。
“谁叫你那么多废话。”
“脾气还挺大，好，我不说废话，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连哄带吓，梁仲春答应做掮客。”
“看不出你还有仗势欺人的癖好。”
“还不都是因为你怎么看都不像会与人为善，毒蛇！”
“有人捧着才能端架子，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何乐不为？逼着我入世，总要付出代价。”
“大哥……”
“你是不是想说大可以一家人归隐山林？”
“是，可是你不会。”
“我不担心人类的世界会怎样，我们闭个关打个坐人间几代人都过去了，我担心的是如果九霄的手伸得太长，到时候覆巢之下无完卵。”
“如今咱们先应了新政府的差事，重庆和延安怎么办？”
“起蛟的消息放出去，他们都会一一找上门。延安我不太了解，但你师父现在是重庆的人吧？你想不理他他也不会让你安生的。”
“那么我们的计划就是向各方渗透然后接近真相？”
“对，我们得知道正在发生什么。我心里有个设想，如果真是那样，你我可能招架不住。”
最坏的结果莫过于死亡的代价。
“你还是在意‘亡国颓相’。”
房间里是那么安静，夕阳投下更多带着寒意的阴影。
“过来让我抱一抱。”明楼在晦暗里张开双臂。
这一回阿诚没有拒绝，额头抵在他颈窝，鼻腔里都是他的气息。
“大姐也好，明台也罢，时间一到我们这些人都会离开，而你是永生的，一想到以后你没有我陪着，我就怕的心惊肉跳。”
“……听起来真的很孤单。”
残阳如泣，终于收敛了它最后的光辉。
明楼虽未直言，但阿诚多少猜到了他的设想，九霄的神族瞄上了这个脆弱的小世界，无论他们想亲自来还是取走什么东西，后果都是灾难性的，奴役抑或灭亡，哪一个都是末日。
“我想阻止这一切。虽然做起来很难，甚至毫无希望。”可必须要做，为了活着的时候舒心，也为了死后让你毫无顾虑的永生。
“大哥，”明楼听得出阿诚此刻一定是微微笑着的，“我记得你没化形的时候就惦记着吃已经化形的，还是普通蛇妖的时候就敢教训神兽凤凰，如今你是蛟，对手也该换成诸天神族了。而且你在我的子民面前倾倒世界，总得有始有终成全我凤君的脸面。”
“你的脸面？”明楼伸出手在他颊上比划比划，“就这么巴掌大。”
阿诚捉住他的手，“大哥赏脸么？”
“早就告诉你自己有答案就别问我。”
“那你要不要卖命再赚一颗龙珠？”
“你都知道？！”
“他可是我师父。”
“你小子，敢和我装憨——”
咚咚的敲门声终止了这场对话，门外传来明台的声音：“大哥，阿诚哥，你们干什么呢，出来吃饭了！”
自阿诚到了明家明台就特别黏他，拉着他做这个弄那个一天到晚不消停，不过当然他大部分时间都抢不过明楼。今天明台难得如愿以偿和阿诚坐在一起吃饭，吃完饭也不肯放人，一起窝在沙发一角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怎么，今天舍得了？”明楼今天不和明台抢阿诚，明镜都觉得新鲜。
“弟弟们和睦，我这个做哥哥的看着也欣慰啊。”明楼笑的十分谦虚十分老气横秋。
每当明楼突然“慈爱”起来，明镜这心里就突突，“你不是对明台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我能亏待明台什么？咱们这个家里，大姐是长辈，我是管教他的‘严父’，好不容易阿诚跟他年纪相仿又秉性温纯，他们在一起玩不是自己高兴又让人放心么？”
“秉性温纯”，阿诚权当没听见，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家里是谁也比不上大少爷的。那边明镜犹觉得明楼话未说尽，但明楼不给她狐疑的机会，凑到她身边压低了声音似是不让两个小的听见：“大姐，他们两个之中我承认我是为了阿诚多一点，他小时候吃过苦，现在整天跟着我风里来雨里去，好好的孩子都磨成了小老头，咱俩跟前他尽装大人，也只有和明台在一起还能像这个年纪应有的轻松明快。”
“你这也忒偏心了。”
“大姐的心是长在正中的？”
“心在你胸口里长着我管不着，但你不能让明台看出什么来。”
“我保证明台是我最疼爱的弟弟。”
被明镜“审问”完明楼先回书房，临走嘱咐明台不许黏阿诚到太晚，明台虽然满口答应但至少他这次的保证没人信。
看似一颗心全扑在阿诚身上的明小少爷其实是支楞着耳朵听完哥哥姐姐这场对话的。
但他不知道明楼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阿诚想着自己要尽量满足明台所有要求，毕竟他的大哥实在可恶。
第二天阿诚被明台一大早拖去打球，直疯了一天到傍晚才回家，一进门阿诚就被神情严肃的明楼叫去书房，明台来不及问明楼出了什么事，还是揪住女仆阿香才弄清楚是他名下的一处矿场发生了爆炸。明台吐吐舌头，难怪大哥看起来心情那么糟。
小少爷蹬蹬的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书房里明楼正把手上一摞信笺交给阿诚，“这是朱徽茵送来的，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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