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蛇传 35
三十五 夜袭
秘密总是不胫而走，所以明楼一点也不奇怪毙熊当天曼春就来约他参加舞会。不用自己找借口约人明楼当然乐意之至，不过，“阿诚，你的不在场证明呢？”
“大哥会帮我解决的吧？”阿诚头也不抬的答道。
人类有很多无聊的发明和乏味的活动，但不得不说假面舞会还是有其存在的价值。
“哟，我倒没发现阿诚穿起礼服来这么俏。”曼春一身紫衣从人群里飘出来，挽了明楼的胳膊第一句话却是对阿诚说。
明楼点点她的鼻子，“你少逗他，一会儿跳舞都不知先迈哪只脚了。”
“有这么俏的舞伴就算被踩了那些太太小姐也是高兴的吧？师哥，难得出来放松你就别管着阿诚了，让他自己去玩，保不准今天就给你添个弟媳妇呢！”
“满口胡说八道，哪有个大小姐的样子！不过既然你说了，阿诚，你今天就尽兴，不用管我和曼春。”
说一声“知道了大哥”，素白礼服的青年拉下面具滑进光影深处，明楼耳边是曼春一声唏嘘。
“怎么，还看不够？要不我给你做红娘……”
“师哥真小气，长得好看多看两眼怎么了。”曼春大眼一转笑的有点贼，“有他跟着我就不担心别的女人看上你啦……”
“你今天约我来是为了贫嘴的？”明楼说着向曼春伸出手，“大小姐，赏脸跳个舞吧。”
如果说阿诚有哪一点是明楼特别放心的，那就是听话。明楼叫他行动之前去朱徽茵那里卜一卦，他就一定照办，按朱徽茵的说法他一定要等到晚上十点钟以后行动。等待的时间里跳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需要很多人记住他整晚都是在这里的。
“曼春，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也搀和进清流宗了？”
“我总不能整天坐在家里等你吧，反正我再等也是只要有你大姐在一天你就一天不会娶我。”
“我是怕你被骗，你是半神，外人接近你目的恐怕不单纯。”
“就我看他们可是很单纯的，互相利用罢了。”
“他们有什么能给你的？”
“龙门就在清流川上上。”
清流川，对曼春来说这个理由足够了。这条河远在东方大洋上的海外仙洲，是每千年龙门大开之地，天下水族心中最神圣的试炼场。
“你这劳工合同签了多久？”
“一天两天和十年百年也没什么区别，反正总会在某一次龙门显现时结束的。”
“曼春，你可知一旦越过龙门就必须上九霄神界？”明楼压低了声音，半是做戏半是真的忧虑，不久前刚刚覆灭了一支神族，九霄还能是什么清宁所在？
神族无法留滞人界这一点汪曼春也清楚，只是听明白明楼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不觉颊上发烧，“师哥，我会一直等你啊。可是你连化蛟都不告诉我。”
“我这次化形来的突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还没来得及，而且你那位叔叔一直对我虎视眈眈，我不能不留张底牌。”
“我是站在你这边的，但叔叔对我终究有抚育之恩，本来我还担心你们立场相克，结果都成了清流宗的人，真是幸运。”
“你不是你叔叔引荐到宗门的？”
“当然不是。是被清流宗直接找上我的。我入宗门是为了龙门之期，师哥你呢？”
“我说是因为闲的无聊你信么？”
“信，很多人都是这个理由。”
“但更多的人是为了一个登神的机会。”
十点钟。
阿诚放下酒杯礼貌的告别了又一位淑女，淑女固然恋恋不舍，但看着阿诚离开的方向，总没有追着一位男士去厕所的道理。
从厕所的水箱里捞出密封包裹，阿诚换下一身扎眼的素白礼服一个闪身从气窗跃出，热闹非凡的歌舞场不会有人注意到夜幕下一辆悄悄开走的汽车。
杀人反而是最简单的部分。汪公馆已经熄灯，不早不晚的时间巡逻守卫戒备松懈，阿诚溜进汪芙蕖卧室，枪口顶上老头子太阳穴的时候他睁开了眼。
汪芙蕖认出了眼前人，不过他那一句“是你”永远卡在了喉间，阿诚片刻不迟疑抠动扳机，总不能十几年后再让他逃脱一次，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按在汪芙蕖天灵盖上，一簇凤火悄然渗透，还未离体的魂魄被烧得干干净净。
回到俱乐部的时候阿诚发现原本的停车位被占，看牌子是特高课的。
阿诚想起了 “十点钟之后”的预言，十点钟之后会发生什么？总不会是个大惊吓吧……
怕什么来什么，阿诚从原路返回几乎是在他跃下气窗双脚落地的一瞬间厕所门被打开了，还好他是在隔间里不至于和来人撞个对脸。
“找到明诚了吗？”
阿诚心里一咯噔，这个声音他熟悉，特高课的高木。他找自己干什么？难道预见自己会从舞会开溜去杀一个他们的人？不，不可能，阿诚否决了这个想法，他们找他断然不会是好事，可究竟能不能逢凶化吉就要看自己怎么抹掉这一段不在舞场的时间了。以及——
他们为什么要在厕所谈这些？难道是故意说给这里的人听？！
厕所隔间上下都是通的，他们马上就会逐一检查，想到这儿阿诚不由冒出了一身冷汗。
厕所的门再次被打开。
“明局长？”“高木先生？”
“高木先生真是辛苦，这种地方也要亲自执勤。”
“呃，我是来参加舞会的。”
“是吗？”明楼上下打量了一眼高木那身作训服不再多说什么，随手推开一个隔间进去关门落锁。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处在进退维谷中的人却觉得每一秒都是漫长的煎熬，高木觉得再也忍不了的时候明楼那个隔间传来了冲水声，紧接着明楼从里面出来，途径高木的时候还礼貌的笑了一下。高木盯着他洗手，擦干，然后出门，没有任何异样，除了搞不清他刚好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巧合。
待明楼的声音远去，高木带人搜查了整间厕所也没有任何发现，忽然想起自己是来找明诚的，而这里有没有其他人似乎很明显。
难道真是误判？高木没有细想，比起拘泥一隅整个舞厅他没搜查到的地方还有很多。
左右无人注意，明楼解开背心的扣子，一只毛绒绒的小麻雀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在光影的掩护下眨眼就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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