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蛇传 55
五十五 父子
换上礼服阿诚发现明楼腰身松了一寸，下巴颏也尖了，有几分落落出尘的味道。
眨巴眨巴眼，些许怀念到哪儿都存在感鲜明的胖子。
恋爱中的人果然常人无法理解。
到了会场小狸猫飞快的扑过来，“爸爸！”
明楼很想问问他你究竟有几个好爸爸，不是干亲么，旁边阿诚抱起苗苗来亲脸蛋，说，“你又重了。”
苗苗觉得这是一句夸奖，在阿诚脸上响亮的一啵。
明楼很想干同样的事情。
“苗苗，这是明伯伯，跟明伯伯打个招呼好不好？”
明楼努力挤出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只是一身老谋深算的狐狸气质硬搞出一副憨厚的老黄牛做派显然不适合。
“腓腓？”对一切猫科这都是一个爱称。
“明伯伯。”
阿诚十分满意的摸了摸苗苗的头发，没被吓哭真是了不起。
折算成人类的年纪明楼还不到而立，叫他“伯伯”岂不是比梁仲春还老？忽然想起这是阿诚的儿子就该随阿诚的辈分，明楼又释然。
“让伯伯抱？”
“苗苗害羞呢。”明楼看不见阿诚便替他解释。
“也是，苗苗是小大人了。”
怀里一沉明楼赶忙抱住，小孩儿一动不动有些拘谨，却不是害怕。明楼像小时候哄明台那样捋顺他的背，靠的近了察觉到苗苗身上熟稔气息，纵是眼睛看不见也直勾勾望向阿诚。
“我师父早年封存过一具腓腓的灵体，苗苗换胎的时候装了他的魂魄，几乎放干了我的血作活神引子彻底复生神躯。”
“他身体里流的，是你的血？”
“大哥，他真是我儿子。”
明楼觉得头痛，王天风造神的时候有没想过这笔糊涂账？除了心意，苗苗和梁仲春两口子哪儿还有一点关系？
“梁仲春知道吗？”
“知道。比起再投一次胎不认识他们，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我记得第一次见面他就叫你爸爸，冥冥中命数如此。”
“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说了什么？”
“你那个时候很嚣张，没有苗苗可爱。”
“你那个时候也很可恶。苗苗，我们去吃蛋糕好不好？”
“我想去看池塘里的小鸭子。”
“好，就去看小鸭子。”
花红柳绿夏日繁华，池塘里清波荡漾，摇曳的菖蒲掩映着围在岸边的人们，苗苗和几个小朋友一起看鸭子时不时兴奋的抬头和守在他旁边的阿诚唧唧呱呱说些什么，这情景倒是和池塘里白色母鸭领着一群毛绒绒的小黄鸭游水相得益彰，被轻松和乐的画面感染，梁仲春一时松懈险些没认出悬铃木下的身影。
“局座，没想到您能赏脸过来。”
梁仲春说的是实话，谁叫自己犯在这个小心眼局座手里的事太多。
明楼侧过身来，“恭喜梁处长。”
梁仲春被他一眼看的发憷，几天没见局座清减了不少，比起从前气势逼人，现在锋芒内敛更叫人战战兢兢。
避开明楼不明意味的视线，梁仲春道，“南田课长叫我来请明秘书。”
“请明秘书？她不知道我在这儿？”
梁仲春摊开手苦笑，“她当然知道局座在这儿所以特意让我指名传话只找明秘书一人，毕竟前两天在特勤局当众给许处长没脸的可不是您明局长。”
“那我和梁处长走一趟，大哥您帮我看看孩子？”这才是阿诚那两巴掌的真正用意。
明楼朝着声音的来源斜了一眼，阿诚倒是支使自己支使习惯了。
梁仲春估摸着南田找明诚绝对没好事，想在旁边帮衬结果南田洋子第一句话就是“梁处长请去招呼客人，我和明秘书单独有话要谈。”临走拍了拍明诚手臂，意思是“兄弟帮不上你自求多福吧”。
“梁处长倒是个妙人。”南田这样说。
“同僚幕友，同病相怜。”阿诚这样答。
“看来你们共同那位上司不尽如人意？”
“这可是南田课长说的。南田课长找我什么事？”
“阿诚先生心里有数吧？许处长刚走，他跟我‘如实’汇报了当天的情况。”
阿诚神色微变却不发一语等着南田继续，这种时候一定是先开口的吃亏。
“许处长是宗门新秀，他日必成砥柱中流，听他所说你们二位可能有些误会，许处长请我从中说和，希望你给我这个面子。”
南田这是默认许鹤在特勤局所为确实是装疯卖傻了。
阿诚收起不悦点点头，“一定如南田课长所愿。”
“还有一件事，虽然是误会，但听说你和许处长正面冲突的动因是他冒犯了情报处上一任的汪处长？”
南田拉长了尾音目光炯炯的看着阿诚，阿诚愣了一下片刻明白过来，这等从天而降的“误会”真是意外之喜。
曼春姐，抱歉了。
似是不自在被说心事，阿诚别过头刚好能让南田看到他颊上飞出的淡淡红晕，“南田课长既然猜到了明诚也不否认，但是还请南田课长不要告诉明局长。”
南田还有最后一丝疑虑，紧盯着明诚的眼睛问道，“我有些好奇，你要怎么解释你明知道她和明局长的纠葛还对她存了心思？”
“南田课长也是熟识汪处长的人，何必我再解释。”回想起那一日在街角明楼的笑容，阿诚脸上很自然的露出“光华绚烂心向往之”的神情。
本身就是真实的东西精明如南田也挑不出破绽，阿诚的答案让她由衷喜悦，猎物已经闻到了诱饵的气息。
“她和明局长让你选一个，你更愿意追随谁？”
“时至今日明局长也奈何不得一个叛徒。”给第二个、第三个“叛徒”立下了榜样。
南田直视着明诚眼里的亮光，他像一把出鞘的剑浑身散发着凌厉的狠劲，这正是清流宗所需要的角色。
不，还不止。
他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有这种不顾一切的渴望。
那就更好了，这枚棋子会被牢牢抓住。
“我代表宗门正式批复你们的提议，阿诚先生得到了这次押运的负责职位，愿疾风号带你去一个喜欢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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