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蛇传 62
六十二 门内
“我出来的太早四处兜风不行吗？倒是大哥你是怎么带孩子的？你怎么能让苗苗往街心里跑？！”
车水马龙的街头给明台的刺激绝对不轻，他的生母亡故于多年前一场车祸，刚刚的场景犯了他的大忌。
触及明台伤痛，明楼纵有满腹的说辞也无从开口，当年那场妖族争斗不该有人类的妇人卷入更不该有任何人死，明家姐弟不欲使善良流泪，对明台的欺骗似乎也没了尽头。
“我很抱歉。苗苗，我们该回家了。”
明楼牵着孩子消失在巷口，寒风中的线条像是刀刻。
母亲早逝，生父有没有都一样，明台对苗苗有同病相怜的执念。确定他们的方向不会再和自己重合明台折回车上，他兜风太远，回家是要比大哥他们晚一点的。
小小风波制造出的几分钟时间，足够许鹤完成任务。
感受着空气中法阵力量的波动，苗苗清脆的童声响起，“伯伯，前线真是个无底洞，这都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比起和你阿诚爸爸一起失踪的那些还是小数目，满满四十节车厢的战略资源足够武装一支妖族新势力，前线不急才怪。”
“这么往外搬，清流宗再富又能维持多久？”
“你不要小瞧宗门，扶桑之野本就是海外仙洲出产丰厚，其他领主环伺下清流宗还据有龙门这么多年，财力和战力都稳居妖界魁首，投往前线这点东西还吃不空家底。”
“可是咱们运走这些东西用在妖族手上能造成的破坏不是一般的强，怎么到现在也没听说哪里大捷，前线究竟在干什么呢？”
“你说说看，清流宗支持的是日本人和新政府，以特高课的手段明台叔叔四处活动为什么到现在还没事？”
“不是因为你吗？他是你的兄弟。”
“明台上次任务成功间接扭转了前线形势，敌军在第三站区的主力被坑杀殆尽，这就是一笔账，何况东海里还有很多比蛟龙更厉害的角色，清流川人才辈出，为了我，宗门至于做这么大让步吗？”
“我猜不到原因了。”
“不是猜，是思考。人间的战场还有很多人做着和明台叔叔一样的事，他们一次又一次成功或失败，结果是谁倒霉，谁受益？”
“死了的人倒霉，活着的人受益。”
“你是神裔，是进化到极致的妖，你会不会关心人类谁会活到最后？”
“我不关心，除了明台叔叔一定要寿终正寝。”
“叫他听见一定打你。”
苗苗苦着小脸思索，线头已交到他手里，明楼耐心的等着。
走过半条长街，下一个转弯的时候苗苗终于想通，“是死人！这些领主各自在后面支持一方却到现在还不肯真正出力，他们想要的就是死更多的人，至于谁死了都无所谓！人类死的越多，妖族的权力和生存空间就会越广大！”
明楼十分满意，“希望你的爸爸们能明白为什么比起握笔，我先让你学会拿刀。”
“既然妖族的主力不在前线战场，那咱们经手的物资都去了哪里？”
“伯伯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这个谜团被解开的时候，我们就找到他了。”
戈壁荒滩，人烟难寻，蓝天白云，飞鸟不渡。
这是一片不存在的土地，空旷的平原上相对而立两块巨石，突兀高傲仿佛天地终极。走到近处才发现，真是两块大的离谱的石头，仰望看不到顶，整个视野都被沉重占据。
巨石底端以妖力封印了一段信息，只要是妖，一看便知。
生死门下断生死，进则死，退则生，有去无回，望君三思。
“生死门么？”
谁会到这不存在的土地上来？忠告又写给谁看？远古时代写下这段忠告的先辈大概不会想到，莫说生死门，连这片荒原都被列为妖族第一机密直属妖界权力的最顶层，如今来到生死门下的人无一不是无路可退，再也不用思考有什么割舍不下。
掌握秘密的人不怕泄露，两块巨石隔绝了两世，被送进生死门的人会和秘密一起消失。
大步迈进两块巨石中间的虚空，童虎觉得自己还没准备好告别身后世界，但是来不及后悔了。
“欢迎来到西元战区。”
门哨是位慈眉善目的小老头，童虎眯眼看去本体竟是四瑞兽之一的玄武，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被骇到，生死门内果然妖魔治世！
“您好，我——”像是打翻了镜头，天旋地转之后画面凝滞，童虎张着嘴还维持着刚才说话的姿态，一切思维动作都被玄武身后的景象生生掐断。
五轮太阳的照耀下一座巍峨雪山凌驾虚空，云遮雾罩晶莹纯白，瑞霭流转泄出山中璀璨祥光，无数瀑布自山脚倒挂，飞花碎玉流泻在广袤平原上汇成了海一样的大湖，千条彩虹拱卫来朝，湛蓝湖水倒映着天上峰峦。
于未知之时跪倒在地，于醒觉之时自形残秽。
玄武搭了把手把浑身脱力的年轻人拉起来顺便渡给他一些自身的土相妖元，土能生金，命主庚金的虎属妖物脸色好看了不少。
“前辈，我失态了。”
“没关系，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刚看到那座山大家的反应都和你差不多。我在这里这么久，也就只有一人视它若无物。”
“谁？”
“你听了恐怕要羞。那人是个女娃娃，我记得她进了这道门看了一眼那座山确认自己没走错地方，第一句话就是里面的妖魔鬼怪都听着，今天我来了，顺者生逆者死，你们自己选。”
“好大的口气，对着生死门里的土著也敢叫板。那后来呢？”
“后来她一直做到西元战区的主帅。”
“现任主帅？！”
“现任主帅。”
“是她让你在这儿守着门给每一个新来的人讲故事？您可是玄武啊！她怎么能……”
“她把我打服了。年轻人，我知道你的过去一定很风光不然也到不了这里，可是老朽还得再重复一遍给每个后来人的忠告，生死门下断生死，你的过去已经死了，虚无大荒上，一切清零。”
“虚无大荒……”
“那里，”玄武扬手一指身后雪山，“是昆仑神域。”
“这里，”玄武轻点足下，“是虚无大荒，天上的神域和我们脚下的大地，合起来就是西元战区。”
“我来的时候家里人还担心，只有我姐夫坚信这条路值得一走。看来是他的直觉对了，我的终点居然会是万神祖地，过去的一切算哪门子风光，这里才是妖族真正的荣耀。”
“你是带着那一世什么人的任务来的吧？别那么看着我，西元战区的消息虽然传不出去，但后来的人还是能把消息带进来。他们以为封锁生死门就能掌握门里的世界？也不想想他们都送了些什么人进来！不管你肩负着怎样的任务现在都可以选择放下，西元战区被昆仑神禁层层笼罩自成一界，外世插手不进，在这里，主帅就是王。”
“我明白了。”
“例行巡查的时间差不多要到了，我带你往里走走找个视角好的地方观瞻主帅和副帅吧。”
“副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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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进生死门的时候多少人以为是阿诚，哈哈哈哈哈哈【作者今天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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