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蛇传 75
七十五 还乡
一九五零年的上海早不是楼诚离开时的模样，容颜依稀，气象已改。
他们竟比新时代还晚归来。
十年呢，煌煌赫赫的明公馆也显出老态。
大哥。
嗯？
我走那年明台十九岁，现在他而立之年，一会儿会不会有孩子扑过来叫我二伯？
不会。许先生。
大哥！
“苗苗，开不开心？”
梁栩搂着明楼的脖子郑重的亲了一口脸蛋。
到底是十年，明楼催着梁栩变换了少年模样，活脱又一个阿诚。
明楼看了一眼还是许先生的阿诚，还瞒着他？将来我看你怎么过儿子这一关。
儿子不听我话，我当然和你算账。
关我什么事。
你教的。
你不讲理。
阿诚不理他申辩先去敲门。
开门的真是个孩子，当年苗苗那么大，眉眼陌生又亲切。
“妈妈，有一位——两位——三位先生！”
“三位先生”慧眼如炬，这孩子是人，那么是谁的儿子，明台的吗？他妈妈又是谁？
“要先问‘先生好’！平平，你——”
阿香看见门外“三位先生”露出一般无二的温暖笑容登时呆在当场。
“大少爷？阿诚——侄少爷？！”
“阿香，好久不见，你都做妈妈了。”
“阿香姐姐。”
“许先生”不方便称呼只好点头示意，暗笑苗苗的称呼，这一家人辈分又乱了。
“大小姐！你看谁回来了！大小姐！”
“真是……”一时想到阿香已为人母，当着她的孩子不好再逗她没规矩，明楼笑着摇头，“我回来了都不请我进去坐坐。”
“这不是你的家还用人请？！后边是苗苗吗？快过来！”
明镜抱着比她还高的侄儿捶打着瘦了好多的弟弟，却是哭成泪人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阿香揽着叫做平平的小儿子在一边止不住的抹泪。
这温馨和“许先生”都是没有关系的。
明镜哭的伤心，先前明楼在家虽不省心却何其贴心以致偶尔自己都嫌他婆婆妈妈，没想到一去十年，来信的间隔越来越长，拆开了也只报平安问家里好，方知分别两地，凄清一处。
外人在场，明镜努力收泪，旁边明楼适时暖场，“大姐，明台又猴到哪里去了？他都三十了，该当爹了。”
不等明镜回答，门口先飘进来一个声音：“谁要当爹了，大哥，是你吗？”
分别时少年英姿勃发，重逢时内敛沉稳中年，阿诚让开地方，天光映得身后人明眸清澈故人神采。
“叔，现在你比我伯伯还胖了！”
“哎，梁栩你这臭小子！”
明台三十的人了依旧身手敏捷，叔侄两个在屋里你追我逃一阵闹腾，好歹家里收拾的干净没有起灰，古董花架战战兢兢立在原地。
“你们两个够了啊，加起来快五十岁还活猴似的！”明镜搂着梁栩，明楼拖着明台好容易把两个人分开了，谁都不点破明台红着的眼眶。
“大哥。”
明楼拍拍他的肩，“干得不错，你的事业成功了。”
不感谢不自谦，明台笑着沉默了，大哥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他想问什么，然而所有的问题他都不给答案。
一旁明镜刚漾起的笑容也有点淡，明台想问明楼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明楼避而不答就是否定。
“时候不早了，叫阿香现准备也太为难她，咱们今天去外面吃，苗苗爱吃什么就点什么好不好？”
“我到底是不是这家亲生的！”
明楼笑着目光却溜回到阿诚脸上，不等他开口相邀阿诚先拱拱手，“长官，不打扰您一家团聚，晚些时候再来听您差遣。”
知是留不住，明楼点头，“我送送许先生吧。”
出了大门明楼问他，“为什么？”
“你知道是我，我也知道是我，就够了。再说咱们刚回来，不能做睁眼的瞎子，我去四处转转。”
情知后面的理由是真，明楼不由略微失望，找不出反驳的话只得由他去，“万事小心。”
“知道，夜里别把书房锁死了。”
明楼这才笑出来，“遵命。”
回到屋里姑侄三个正商量订哪里的位子，明楼插了一句，“我记得以前有个良渚酒店，还在吗？”
许鹤也生的高瘦，但容貌气质远不似昔日阿诚来的明亮动人，不过这样也好，阿诚拉了拉帽檐，混在普通人里眨眼便没了踪影。
……
久别重逢又是人到中年，连梁栩都成了翩翩少年郎，良渚家宴酒喝得有些多了，明楼用妖力化开酒劲，半扛着明台回他自己房间。
“大哥……曼丽再不回来我要变老了……”
明楼不答，明台自顾自的唠叨着。
“我这脑子很聪明的，做情报也有了年头，可为什么我就是找不到曼丽呢？十年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明楼把兄弟摊在床上，看他自己蹬掉了皮鞋醉眼微阖，心想你的曼丽容颜不朽，只有你会日渐老迈而后离开你所眷恋的世界。
是明台教会他珍惜时光的。
“她想躲起来，你就永远找不到她。明台，你都三十岁了，剩下的人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不能不多为自己考虑，大姐她实在是心疼你。”
“大姐自己不也是吗？为了这个家把自己都耽误了，可是我不明白大哥你，十年前闻名上海滩的佳公子，那会儿明家也是如日中天，你为什么一直单着？保养的再好，你也是四十开外的人了吧，还好意思说我！”
“四十？我还说我一千多岁了呢你信吗？”
“大哥！”明台忽然有点毛躁，“别总当我是小孩子，我都三十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找他找了十年都没结果，难道你就不担心他是不是……”
“别胡说！”明楼打断他，“阿诚也好曼丽也罢，他们都活的好好的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若甘愿为她痴等一辈子，就理解她，别想些有的没的！”
“这么说……”明台睁开眼，“大哥心里那个人真是阿诚哥？”
“你醉了，老实睡觉。”
“大哥！”
明台不依不饶，明楼索性在他床边坐下，“是又怎么样？你说，是又怎么样？”
“当年我可是差一点对阿诚哥动心了。”
“讨打么？”
“这么有底气，看来大哥不是单相思。”
明楼说不上欣慰还是上火，十年不见这小子也这么会套他的话了。
“别假装你不知道似的，你把阿诚哥看得那么牢，就没有防着我下手的意思？”
其实真没有。明台哪里会了解，他初见的阿诚哥就是一颗不定时的小炸弹，不看牢点早把明公馆炸上天去了！
后来……明楼想着笑了一阵又默然。
明台话不全错，严格来说，阿诚现在已是鬼魂了。
“睡吧，你的曼丽一定在等你。”
“走了，还等我？”明台笑得傻气，“大哥，我觉得你很懂哦。”
明台几乎是闭上眼的一刻立即响起了鼾声，明楼给他盖好被子，十年过去还是孑然一身，一见面明楼就明白明台这是为了谁，一切因他盘算而起，他唯独低估了人心人情，阿诚千年心意不改，何况明台的十年？
睡着了辨认出少年轮廓未改，明楼心说我保证你会再见到曼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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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曼丽这角色真是绝了，lo主爱她爱的不要不要的，台丽在满满基情中让人这样热衷的一对BG，是真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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