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外太空

【老炮儿同人】【飞波】莎翁喜剧 1

故事接电影,略有改动,嗯,只是在这个故事里更适合飞波而已,lo主是同时站飞波和波飞的劈叉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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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冬,北京的清晨随时保持着要下雪的样子,张晓波肩上扛着毛巾把子端着印红五角星的搪瓷缸子出来刷牙,他习惯性的深吸一鼻子冷气,整个人哆嗦着精神起来,对天空的灰调他早见怪不怪,小时候还能抬头望见的湛蓝才是不怪反怪。

“灯罩叔,早啊!”

“晓波,你也早!”

中华中草药刷出一嘴薄荷味的沫子,张晓波自己也知道,他越活越像张学军。上个月给老头子烧了三周年,按老黄历,这人啊,算是彻底走了。

许是真要下雪了,空气湿哒哒饱胀着水分,张晓波琢磨着刷完牙得打电话叫弹球儿上班时捎上几斤羊肉片儿,趁着上午不营业和三叔灯罩叔还有霞姨好好涮他一锅子。

羊肉的暖香让还没吃早饭的张老板馋出了口水,好歹记着自己还在刷牙不能再往下想,转移注意力抬眼瞄见胡同那头过来的人影,咦,不是常走的人,等会儿千万别找自己问路,我这牙还没刷完呢。

到处都是灰,灰的天灰的地灰的墙和路,他聚义厅再热闹犟不过人间去,张晓波瞅着那灰色人影一路走近,脑子里模模糊糊有什么东西浮上来,好像一烂水塘子,你打边儿上过以为啥事没有,它偏给你咕噜两声吓人。

走得近了四目相对,目瞪口呆特指张晓波,来人面无表情面瘫似的,就那么瞅着张晓波嘴里的红塑料牙刷裹着白沫子在他嘴唇上略缓了去势还是啪嗒掉在地上,张晓波似乎是正要拿毛巾把子擦嘴,却弄错了边把漱口水胡噜了自己一脸一身。

“我操。”张晓波抹了一把水愤怒的把搪瓷缸子摔在地上,刺耳又不连贯当啷啷滚到那人脚边,零星水珠溅上皮鞋面子又滑下来,大爷的,奢侈品就是不一样,搁了这么多年没保养还跟新的一样。

呸,张晓波想抽自己一嘴巴。

“谭小飞,你怎么出来了?!”

可不就是谭小飞,穿着他进去时那身衣服,黑风衣灰衬衫,这老冷天扣子也不系好——算了,人家那是时装,双脚没沾过泥土指尖没碰过阳春水,你让他捂成粽子他也是先天的办不到,整天待在空调间,有件风衣都是为了亮骚好么。再往下看,两条腿又长又直包在牛仔裤里那叫一个触目惊心,至于那双鞋,张晓波又叹气,谭小飞他们家当年得是多腐败,抄了家进了号子给他留的基本生活保障都他妈是奢侈品。

谭小飞没有立时答话,张晓波凶巴巴瞪着他大有你不吱声也当不了哑巴的架势,忽然觉得嘴唇木涩,想起来肯定是牙膏干在脸上了,他妈的,谭小飞随便往那一戳都是幅画,他聚义厅张老板关键时刻怎么就这么掉链子!

冷风吹得张晓波一激灵,逗呢?这么多年自要扯上谭小飞,他俩什么时候正常过!

“刑满了。”谭小飞一句话跟在风里飘着似的。

张晓波眼睛又瞪起来,“不是最少七年吗?你不是越狱出来的?!”

谭小飞万年冰山脸,实在表达不出他对张晓波想象力的“佩服”,又停顿了一会儿他才说,“撞人时差俩月过十六岁生日。”

无证驾驶,责任算监护人头上,案发时不满十六周岁,从轻量刑。

世道没疯,那一定是自己疯了,张晓波被中华中草药味儿的口水呛了,谭小飞脸皮儿薄觉得他俩不该继续在渐渐热闹起来的胡同里扎眼,拾起地上的茶缸牙刷抬腿往屋里走,张晓波要拦他嗓子却根本不听使唤,谭小飞经过他的时候猫腰一揽,直接扛进屋完事。

“你来这儿干什么?”

匆匆忙忙把自己收拾利落,张晓波一阵风似的赶回聚义厅,谭小飞果然还没走,规规矩矩在靠边儿的椅子上坐着。

“你到底怎么个意思啊?”

两杯冒着热气儿的白开水,一杯给自己一杯搁谭小飞面前,走路时蹭到谭小飞膝盖,张晓波低头看了一眼皱皱眉,没觉得店里椅子矮啊,都是谭小飞那两条腿长的天怒人怨。

“我来看六爷。”

“那你可晚了,再想看他得到下边去看。”

面瘫也好冰山也罢,笼罩在谭小飞身上的灰云在张晓波察觉到它们的时候碎裂了,他猛地站起来,看架势好像又回到了当年他俩打架斗殴那会儿。

张晓波又不是智障,经营酒吧的两商差一点也别想混下去,他猜到谭小飞可能是误会什么了。

“你坐下,先坐下,要磕头上我爸坟头磕去,我给你说说茬架之后的事儿。”

谭小飞瞅了他一眼,野湖茬架那会儿你自个儿还在医院躺着呢。

张晓波就继续瞪人直到把他瞪得坐下。

“我爸救过来了,又过一年多在梦里去了。”

一段难言的沉默。

张晓波以为过这么年他也算了解谭小飞了,可知道人在面前坐着,一头嚣张白毛变成青森森的板寸才觉着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你打算去哪儿?”

当年谭军耀落马那事儿闹得多大啊,谭家和谭小飞母家几乎全牵连在里头,如今风浪过去,亲戚们够呛有人收留他,朋友那边——谭小飞的自尊心可不会让他去找他们。

“先找个地方打工吧。”

他谭小飞就是天神,掉在人间也得柴米油盐吃喝拉撒,何况他还不是天神,就一现世报的纨绔。

“我这儿空屋子还有,你先住两天,等找到下家了再搬出去怎么样?”

“费用先记账,再借我两千块钱。”

聚义厅开业后,张晓波一般都是从中午睡到傍晚起来开店,弹球儿是营业时间必须上班,其他时间有事帮忙没事唠嗑,张晓波也不管他。趁上午这会儿没人先翻出一身暖和衣服叫谭小飞换上,然后就是把阁楼收拾出来给他暂住,两个糙爷们儿两双手,东挪西凑擦擦洗洗,半天功夫过去居然也搞出一个勉强整洁的窝,张晓波没提,从号子里蹲了五年,谭二世祖动手能力比他都强。

快到饭点儿,弹球儿电话过来问张晓波要不要带饭,张晓波擎着电话瞅了一眼坐在窗前发呆的谭小飞,“弹球儿啊,我朋友来了,中午陪他吃饭,下午有事出去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记着早点过来开店。”

弹球儿问是哪个朋友男的女的,张晓波回了一句小孩子家家管那么多干什么。

“吃什么?”

对世界上最难回答的问题,也有个不变应万变的标准答案,“随便。”

张晓波愤愤的想,我怎么跟哄女朋友似的。

“吃面!”

面馆老板娘就是那么不给力,谭小飞长得再好看看两眼得了呗,再不济背后跟我要他电话——对,等会儿给他配手机去,大姐您多什么嘴呢?

“哟,晓波的朋友吧,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大老远来了可该吃口面,上车饺子下车面,有什么不顺的吃了面就都顺过来了。”

张晓波这心里突突,看谭小飞还是一脸面瘫才放心,妈的,哄女朋友,这祖宗才不是呢!

吃了饭压马路消食儿,说是出来找工作可看谁都没那意思,倒是两个身材抢眼的帅哥一块儿溜达,遇上不少姑娘瞅着他俩笑得贼兮兮。

“你在干什么?”

谭小飞一般不主动说话,他一主动说话,张晓波刷的脸红到了耳根子,他就是不信邪想验证他至少跟谭小飞一边高嘛,想悄悄凑近了比划比划结果这一眼瞄得透心凉心飞扬。

张晓波其实挺心烦的,谭小飞撞人那会儿不到十六,这么一推算,和自己认识的时候也就十八九?合着比他大三四岁还被这么一小屁孩给睡了,搁谁谁不心烦!不过这事儿也不全怨自己,都怪腐败官僚家的营养太好,谭小飞十八九身高就窜到将近一米九,他张老板年轻的时候也鸭梨山大呀。

回想起来,张老板年轻那会儿谭小飞那叫一个拉风,头发全漂成白的,小脸蛋要多妖气有多妖气,身材跟模特似的,浑身奢侈品再加一台法拉利恩佐,偏偏这么一欠削的刺儿头,一副暴脾气瞅人的眼神儿又阴又狠,别说把妹泡妞,男人见他腿都哆嗦。

凭良心说,要是先见着谭小飞,那天晚上在夜店有他女朋友什么事儿啊,不过小市民张老板也就是内心想想,要不是他早不知在哪儿的女朋友,他哪见得着谭小飞,再说了,张晓波斜眼偷瞟,蹲了五年号子出来,看岁数谭小飞还嫩的跟根儿水葱似的,可那是号子磨练出来的人啊,从前的谭小飞是个刺儿球走哪儿扎哪儿,现在的谭小飞锋芒都敛着,唔,他五年前要这样,谁脑袋被门挤了才去划他的车!

都是命。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遇见卖热饮的谭小飞去买了两杯,去对面小公园坐着慢慢喝。

谭家得势的时候,谭小飞哪儿喝过这种勾兑的便宜货,现在么,“张晓波。”

“嗯?”

他突然叫他,张晓波差点又呛了。

“你闻闻我是不是馊的。”

“你穿我的衣服,用我的洗发水和肥皂,现在你问我你是不是馊的,你什么意思?”

冰山折射着灿烂晴阳,大约那就是笑的表情。

当事人自己不知道张晓波更不知道,谭小飞五年没笑过了。

张晓波小时候看吕颂贤版的《笑傲江湖》,仿佛就是在溪边令狐冲抓着任盈盈的手去亲她的脸,张晓波现在也想那么做,不过克制住了。

他们都是“叛逆”一代独自成长,谭小飞那自尊心当世奇葩,不是五年号子能改变的。

谭小飞瞧着午后日头下的张老板特有精神,不开口还真不知道他是个小市民。

“回去吧。”

张老板又收到谭二世祖的三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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