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外太空

【老炮儿同人】【飞波】莎翁喜剧 4

黑夜为什么可爱?

世界将看不见我是如何清醒着把梦做成现实。

然而,夜会尽,天会明。

五年前的张晓波在大亮的晨光中看清了燃着木柴的壁炉和墙上的阿拉伯纯手工挂毯,没有一丝匠气的装修把这里打造成了中世纪的贵族府邸。

他自然而然的沉默了。

他甚至不能回头看一眼还在睡的二世祖,自尊心是很微妙的东西,他可以不在乎自己是0但他在乎一夜风流的房费很可能超出他借记卡的范围,现在已经来不及懊悔没早早办一张信用卡了。而且他发现自己还不知道一夜情对象的名字只能二世祖二世祖的代称——张晓波说不清哪一项更打击人,一日之计的晨光粉碎了他的梦境。

沉默中响起一阵音乐,沧海一声笑,张晓波一愣,且不提二世祖的音乐品味,单说在中世纪的欧洲风里听到纯中式的江湖侠义,文化差异大到仿佛看到莎士比亚在唱凤阳花鼓。

不算早的早上手机铃声不吵不闹坚持不懈的响着固执的等待有人把它拿起,昨晚被胃痛困扰又激烈运动了大半宿再加上宿醉头疼,二世祖醒转的过程并不迅速,从被子里探出无比沉重的胳膊去摸,明明声音就在那方向却怎么也拿不到,直到那声音自己由远及近,塞到手里时沾到另一个人微凉的指尖。

靠近没有完全清醒的谭小飞,擅自触碰他的手机,两项加起来都没激起受过训练的官二代条件反射式的暴力反应,张晓波不知道谭小飞却知道这特么简直了。

不过新鲜也就那么一瞬间,谭小飞要接电话,张晓波不用人说自己识趣的回避。

从卧室到客厅距离长的夸张,张晓波还顺手带上了卧室的门,谭小飞只要不大吼大叫他打电话说什么张晓波是一个字都听不到的,他对谭小飞电话的内容不好奇也不在乎,他只觉得二世祖也是个很奇怪的人,自己深夜在路边把吐得天昏地暗疼成一虾米的他捡回来安置(安置到床上属于两厢情愿不在考虑范围)他老人家连张笑脸都没给,倒是因为自己帮他递了个手机下意识却清清楚楚的说了声谢谢。

他接电话也是很礼貌的,完全没有想象中被吵醒的暴躁,这一点张晓波自问做不到。

电话的时间不长,张晓波从另一个浴室洗漱出来看见谭小飞大敞着睡袍靠在窗边晒太阳,一米八七的身高很重要,保持运动的肌理很重要,妖邪的脸蛋很重要,连他那头被阳光晃得云絮一般的白毛都很重要,光影质感线条,张晓波发自内心的、强烈的想去拿个单反永恒记录下这一幕。

如果被如此细致的目光扫描自己都不能察觉,谭小飞真是白当了这么多年二世祖,他还是那句话,张晓波的运气非常非常好,阳光将他晒得十分舒适暂时不想离开,所以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打断某人的欣赏。

欣赏,赞叹,绝非肮脏,龌龊,这些对谭小飞电话之后些许茫然些许恶劣的心情有所改善。

时间静静流淌,再晒就过了,谭小飞睁眼时张晓波已然衣冠楚楚,讲真,他的衣着品味不坏,不过他真的更适合待在老北京的胡同里而不是中世纪的靡靡旧梦中,谭小飞说不清两者的区别,大约前者更接地气。

“饭后记得吃药,我去上班了。”张晓波指指茶几上的纸盒。

留恋,但确实该走了。

谭小飞点头的幅度几乎看不出来,他看得出张晓波就是打个招呼,一夜情而已,他并不因此就对自己抱有什么义务。然而让谭小飞意外的是,那黑天白夜都是一样干净的大男孩——他暂时没意识到自己改称谓了——突然迎着阳光朗朗一笑,“这位先生,我是穷人没那么多现金,过后把房费打给你?”

我操。

张晓波笑的痞话却认真,那一刻谭小飞不得不回忆昨晚情景以确定自己一世跋扈一早睡醒却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是被自己的受君给嫖了?大约也就是那个时候对“大男孩”彻底改的观?谭小飞真想看看他的父母什么样子是怎么把儿子调教的如此油滑而不失纯真。

“算我谢你的。”谭小飞最后说。

张晓波松了口气,不是因为二世祖免除了他金钱上的义务而是哪怕他说“算我请你的”都有损风流,幸好,他没有。

张晓波也想见见他的父母,是怎样“贵族”才熏陶出二世祖不自觉流露的如此良好的教养。

“再见。”

“再见。”

门在身后合上隔断两个世界,其实都清楚再见的机会无限趋近于零。

厚重装修抵消不了偌大空间的清寂,谭小飞按铃叫了早餐一个人慢慢吃完,越是知道外面有一个烂摊子等着他收拾他越是想多享受一刻这清静。

张晓波跟他说的话早压在牛奶面包底下想不起来,临出门酒店的服务生追上他,先生,您东西忘了,我想这个不是您的丢弃物,如果您不要,我再拿去丢掉。

托盘里的纸盒子服务生是原样拿出来的,正面记号笔工整写着一日三次饭后服,半敞着盒盖能看见里面一个一个药品说明书撕开包好的小纸包。

见识过无数灼热炽烈的追求,打动他的却是不会再见的微温。

冷风中衣着单薄的服务生打了个寒噤,有纸巾吗?谭小飞问他。

有的,先生,服务生飞快掏出一包给他。

去查查昨天和我同住的客人叫什么。

是。

纸巾没拆包就被谭小飞塞进兜里,其实只是鼻腔发热,也无甚擦拭的必要。

服务生很快就回来了,谭小飞已经坐进车里,听他俯在车窗前说,先生,那位先生的名字是张晓波。

张晓波。

谭小飞拉开置物箱,一捆子美刀递出去,消掉他的住宿记录,办不好你试试。

服务生被那冰冷眼神震的脊背生寒,先生放心,我们只招待了您一人。

血红的法拉利早绝尘而去。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个扯。

张晓波怎么知道自己得罪了谁,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中午的出来吃个饭就有人堵他,还是最恶劣的那种话都不说上来就动手的。

张晓波就是一小市民,白天披上人皮装人晚上剥了人皮禽兽,长这么大就从来没点开过主角光环的技能,凭着一股家传狠劲儿让对方挂了彩可他自己却比对方惨太多,最后还愣是被揪着头发拍了照。

身上疼的没知觉脑子嗡嗡作响的张晓波最后意识是,这他妈谁呀,老子饶了你是你养的。

好心人确定这是监控的盲区才把半昏迷的张晓波拖到路边以免他没被打死也被汽车压死,等张晓波迷迷糊糊自己醒来,第一件事是掏出手机,屏幕裂了但还亮,电话也通了。

“院长吗,我是张晓波,下午我想请假。”

张晓波是有一份正经工作的,要不怎么说他能披着一身人皮离家出走自己养自己呢,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一家私人医院的导诊,院长一直赏识他自然要关切两句,他说感冒于是院长爽快的准假。

院长还说,晓波,你来咱们医院输液,样样方便费用全免。

张晓波谢了院长好意,笑话,就他现在这模样回单位,以后见人还抬不抬得起头了。

与此同时,身在修车厂的谭小飞把扳手一丢点开阿彪发来的微信,看清照片上的男人只有一句我操。

“阿彪,你弄错——”

沾着些许机油的拇指向上一划取消了语音发送。

回修车厂的兰博基尼雷文顿上,阿彪没办法单手开车再摆弄手机,听见手机响示意副驾上的曹晓杰,“小飞说什么?”妈的,居然被只弱鸡脱臼了一只手。

“小飞哥说他知道了。”

雷文顿油门轰到底,阿弥陀佛那个阿门,到地儿的时候飙车惯了的曹晓杰觉得再有十秒自己就要吐了。

再然后,曹晓杰觉得气氛特诡异,诡异的中心当然是他们这帮人的魂儿他的小飞哥,倒不是谭小爷针对谁,而是他自己就处在诡异的状态。曹晓杰极力弱化自己的存在感找个既不显山又不露水还视野好的地方,小飞哥这不对劲儿啊,虽然他是个面瘫、咳、虽然他是个酷哥,但相处久了即使没有表情变化只要细心也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今天的小飞哥有点心不在焉,但这绝对、绝对、绝对不是“谭小飞”被戴了绿帽子的“正常”反应——知道阿彪那么快跑回来干什么吗?不管这事儿是不是得闹出人命才罢休,阿彪都必须得在谭小飞跟前儿。

阿彪和小飞哥那种情义可不是玩伴那么简单,他们是有真交情的,即使曹晓杰不知好到什么程度,但他可以肯定是一辈子的兄弟。

“小飞。”

修车厂这些人只有阿彪是无论何时都能喊动谭小飞的,一早听说有人在酒吧那边看见小飞女朋友跟个不知哪儿来的男人又亲又抱大晚上的一块出去了一宿没回来,阿彪这火气比绿帽子戴在自己脑袋上都搂不住,先骂了通风报信的人昨晚干什么去了一边把兄弟们都踹起来,妈的,先去要点利息剩下的等小飞回来再算!阿彪的行动力不是盖的,左冲右突他那雷文顿一路上不知招了多少骂声,他没空搭理倒是有曹晓杰替他喊一嗓子,少他妈瞎比比,有本事你们也开雷文顿!不过这么长的句子落在听众的耳朵里也剩不了半截了。

“阿彪。”谭小飞拧上最后一个螺栓才开口,清凌凌的声音像门外的北风刮进来一缕,别说曹晓杰,就是阿彪这心脏都突突到嗓子眼儿了。

“你就这么,吵嚷的世人皆知?”

“我……”

阿彪的脾气有多冲曹晓杰不是没见过,被谭小飞一句话问得底气负无穷脸红的快要出血、小媳妇似的阿彪你闹呢?

哎,这会儿想想凭他俩的关系这事儿确实是阿彪欠考虑了。

不过也就是阿彪,替他在圈子里“宣传”遍他被戴了绿帽子之后还能得到谭小飞一个男人的拥抱——

“兄弟,谢了。”

曹晓杰别过脸去,红了眼圈的阿彪真是没眼看了。

等等,视线一转曹晓杰觉得自己还不如继续看阿彪,这不是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小飞哥的女朋友雨安姐?这下热闹了——曹晓杰终于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八卦哪儿不好待非待在这儿干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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