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蛇传 6 王老师上——线——啦——！！！
第六章 疯子
明楼立志使自己精明强大不要动不动主动或被动地晕倒因为实在不知会错过什么又要一睁眼就经历什么，虽然千年岁月加起来各种晕倒也都是在认识阿诚之后，现在他走了，生活好像可以步入正轨。
明镜只当是弟弟刚醒身体还没恢复没察觉到他的黯然，她急于知道这小子失踪了十年怎么就突然化成人形被扔在自家门口，散尽千年道行又修回来，说是明楼自己勤奋她绝对不信。
“明台呢？”看清这是明镜在人类世界的家明楼不免先问，十年光阴对精怪来说弹指一瞬，却足够人类明台从孩童长成大小伙子，而自己还不知大姐用了什么借口在明台那里蒙混过关。
“发现你不见了我就告诉他你去国外留学，过了五年还不回来只好再安排他出去念书，不过你回来我也不准备让他在外面漂着了，这学期结束就让他回家。你是不是该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大姐，你知不知道一个绰号‘疯子’的人或者精怪？”
明镜皱起了眉，“疯子？王天风？你跟他扯上什么关系了？你知不知道那人真是个疯子！叫你在山上好好呆着你不听，招惹了他咱们家下半辈子都别想再消停！”
“大姐你别生气听我说，很多事我也是糊里糊涂不清楚……”缓了明镜的火气明楼把醒转时编好的故事将给明镜，只说十年前自己在洞里修行，塞给他神兽蛋壳的家伙隔了二十年去而复返，散尽修为的明楼当然毫无悬念被打晕带走，再醒来就是在这里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绰号叫‘疯子’？”
“是他自己说的，我问他又来找我做什么，他反问我‘你叫一个绰号疯子的人回答你？！’就是这样，然后他就把我打晕了。”
明镜在他额头用力戳了一指头，“你说你丢不丢人，先是莫名其妙丢了千年道行，现在又是莫名其妙化成人形，你说，难道你渡雷劫的时候就一点感觉没有？”
“真没有，我都不清楚我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现在不用大姐施法就有自己的身体，还真有点不知怎么用！”
明镜忍俊不禁，“你啊……”
确定明楼没有其他不舒服明镜叫他好好休息，自己马上还要去安排明台回国的事，眼见明镜要出了房门明楼忽然想起件事儿，“大姐，在明台的认知里我该是什么学历？”
“历史学硕士。”
“还好还好。”明楼暗自庆幸，像他这样长寿的存在等明台回来了凭着见闻也许真能蒙混个历史学家。
明镜看了他一眼又幽幽的加了一句“还有经济和法律的双料博士。”
那都是什么玩意儿……明楼内伤却又说不出口，等明镜出了门赶紧爬起来到外间书房，阿弥陀佛书架上倒是摆满了专业书，不管怎么着明台回来之前还是临时抱抱佛脚吧。
摊开书卷明楼却走了神，现在他自己一个人，这时候很难不重新想起阿诚，虽然说有王天风从中催化，可自己千年修为终究是因他失却也因他复得，中间恍恍惚惚的三十年仿佛做了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梦里的人也不在了。
意犹未尽却无路可走，脑子里渐渐全是阿诚阴沉沉又倔强的样子，幼年的他，青年的他，动手的他，哭泣的他。只有见面的一瞬间想吃了他，那之后他只是想让他快乐起来。也许是最后的记忆是阿诚被灭族的景象太过惨烈，明楼心里沉沉的。
明楼知道这些情绪不该徘徊太久，他和阿诚没有那么多故事去回忆。明楼强迫自己做别的事却意外发现自己的力量已经变得正大光明，分外的熟悉，于是他找到了借口向明镜打听王天风的事情。
“王天风这个人我没见过，传闻虽多也不能确定是人是妖。他的传闻都很骇人，有的说他为了帮几百年前的一个皇帝一口气屠了十八城，也有的说他抓凡人试药结果造出些不人不鬼的怪物，最离谱的是说他曾以一人之力到九霄神界杀了个来回。”
“有真实的传闻吗？”
“有，他的徒弟都想杀他，不过他们杀不了他，这么多年下来倒是他这些徒弟差不多死绝了。”
“他现在还有徒弟？”
“不清楚，你该不会是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吧？”
“大姐，我一介资质平庸的蛇妖现在能使出这么纯粹正统的力量，怎么说他对我也算有半师之恩。”
明镜低头想了想，“报恩可以，但不要跟他扯上别的瓜葛。他能被叫做疯子首先是个天才，那么高的修为造诣都能逼得徒弟起来造反，他的脑子肯定跟正常人不一样。”
“是，大姐。”
明楼实在找不出借口打听阿诚的事，多半明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心思是真该放在书本上了，且不提放假要回来的明台，就是明镜这些往来的客商朋友也够盛名在外的明大公子谨慎应付。
光阴如水，经年之后混迹在人世间的明楼也常常忘了自己精怪的本质。人类的生活很有趣，这一点他知道了太久，可真正作为一个“人”生活也就是这几年，他几乎不再想起阿诚，只在温习自己是精怪这一身份时被光明温暖的力量唤起回忆。
这一年圣诞节，明镜到美国去看望明台，自己被一些学术上的事情缠身未能成行，反正在他漫长的生命里一个圣诞节也不差什么。
平安夜，明楼踏着雪回家，觉得整个上海都是干净又可人的。他走过一条小巷，惊觉原来如许明亮的是月光而不是灯光，他抬头望着月亮，有多少个月夜他是在蛇山上仰望，而今，那座大山也在遥远的梦里了。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长进。”
明楼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浑身一震，全身的血液都在上涌，一些似乎死去的记忆瞬间活起来。
“阿诚？”
“你熬过天劫差点死掉就是为了过这样的生活？”
墙角阴影中缓缓步出的人在朗朗月光下问他。
“阿诚。”一声呼唤，像是叹息。
繁华喧嚣的上海滩你随处可以看到一个这样的青年，衣着笔挺发型讲究，他颀长，俊秀，眼神幽深的仿佛忧郁，要不是有活在记忆里的熟悉，明楼该觉得这是谁家的小开。
“好久不见。”阿诚说。
明楼看见阿诚脸色苍白刚要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便感知到了攻击，不是朝自己来的，他来不及阻止，阿诚吐出的鲜血瞬间喷在自己身上。
阿诚身后绕出一个中年男人，他一手拎着阿诚的后襟丢给明楼，明楼赶忙接住了护在怀中另一只手也早已多了一把手枪。
中年男人笑了笑高举起双手先投降，“我并没有恶意，当然我要是有恶意你也打不赢我。”
明楼对这些废话是免疫的，他抬起枪口指着来人，“你是谁？”
“王天风啊，或者这样你更熟悉？”王天风身上呼的冒出一股灰色烟雾将整个人笼罩住又片刻消失无踪。
“你想干什么？”明楼问，王天风说得对，自己打不赢他，除非这些年他退步了。
“我这个小徒弟快被我打死的时候遇到了你，你说你们是不是有缘？”
“那又怎样？”反驳一个疯子毫无用处，而且明楼私心里承认这件事。
“我本来就不想打死他，他却逼着我打死他，要不这样吧，我把他交给你，你给我看着他。”
“他想做什么？”打是打不过，但明楼并不是没脑子。
“去找九霄神界的神族报仇呗，我想着我这宝贝徒弟与其被九霄那群货色打死还不如被我打死，可我这小徒弟又太出色，我们爷儿俩一路打打杀杀到现在才遇到你。”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打不过阿诚。”
“嘶——”王天风吸了口气，“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跟我讨价还价的。”
疯子沉吟着，明楼闷声不吭，这老疯子纵横这么多年手里肯定有好货色，不管是什么敲一笔竹杠是正经。看老疯子摩拳擦掌，明楼才不会热血上脑吼一句“要么你就把我俩都杀了”，他保证自己那么说了王天风就会那么做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那这样吧，小娃娃你过来。把那个小子放下，他是神兽这点小伤死不了。”
疯子就是疯子！明楼刚放下阿诚王天风紧追着一记印诀打过来，阿诚再吐了口血彻底晕过去。
看明楼又戒备起来王天风赶忙说“我可都是为了你好，让他看见他肯定会在完事儿之前跟你拼命，不是我说，你打不赢我也绝对打不赢我徒弟。嘿嘿，”王天风笑的贼，“小娃娃我叫你过来你怎么不快点？等着我老人家过去请吗？！”
明楼走到王天风跟前被老疯子一把抓住领口，“张嘴！”
这勾起了明楼很多年前被王天风卸下巴的糟糕回忆于是他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王天风丢进嘴里东西无形无质，明楼只觉得自己浑身流淌着一种奇异的能量。“你给我吃的什么？”
“宝贝！”
明楼顿时有了一个糟糕的不能更糟糕的推断，看王天风的偷了鸡一样的狐狸笑容也不管是不是会被杀明楼脱口而出：“你这个疯子！”
“哈哈，小娃娃不用谢我，你喜欢我这个小徒弟我就把他送给你，以后就是棒打都散不了的姻缘哈哈哈哈——”
“喜欢你大爷！”化形之后明楼还是第一次爆粗，要不是王天风消失的快他简直要扑上去和他拼了！
让明楼失去理智的不是王天风胡说八道，而是在于他给他吃的东西是、是——
明楼扶起地上的阿诚靠在自己怀里，掐了个印诀果然勾出了他脚腕上那对捆仙索。
还有比这更糟的吗？！王天风给自己吃了捆仙索的钥匙！能捆神兽镣铐的钥匙，确实不太可能是一把有形有质的“真”钥匙……
明楼稍一假设阿诚醒来知道这件事的后果，真恨不得自己也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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