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蛇传 33
三十三 熊妖
汪芙蕖是必须死的。
明楼不是个执着于复仇的人，但阿诚的到来和寻找真相的计划让他不得不加速老荷花精的死亡期限。如果阿诚可以单纯做明家的少爷，杀汪芙蕖不急在一时，可现在不同，阿诚不仅是明楼名义上的弟弟更是他探求真相的肱骨臂助，以后的行动里不可能不出手，一旦阿诚出手次数太多捆仙索就有暴露的危险，九霄的神族难保不因此追查出阿诚是凤族遗孤，这个后果明楼和阿诚都承担不起。汪芙蕖十数年前见过阿诚脚腕上的捆仙索，他多活一天都是威胁。
汪曼春也必须考虑在明楼的计划里。已登半神之境本人又极其聪明，如何瞒过她以及事后如何稳住她都让明楼头疼不已。
“首先是不在场的证据，其次是背锅人的动机，再就是动手的人选。”
“一次可以解决两个问题。不在场的证据好说，你去陪她，动手的人自然就是我。这个黑锅你想让谁背下来？”
“他的主子，清流宗。”
“动机呢？”
“藏私。上次从妙城境带出来的东西，随便一个边角料就够了。”
“但是有没有下格杀令清流宗自己还搞不清楚？”
“曼春多疑，如果清流宗就此向她作出解释，你猜结果会怎样？”
“欲盖弥彰。”不解释的话黑锅就背定了。
“就这么决定了。行动之前记得抽空去朱徽茵那里问一卦。”
“可是大哥，你不考虑她为什么会出任特勤局情报处处长？如果她已经是清流宗的人呢？”
“这一点我会向她求证，但在我求证的时候你应该动手了。”
“你想过欺骗她的后果吗？她是无辜的。”眼前飘过那张明艳无俦的脸，阿诚忍不住问。
“在一切结束之后我用命还她。”
“还的清吗……她想要的不是你的命。”
“她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收不回来。”明楼摇了摇头，他比谁都清楚这个事实。
“徽茵说对了一半，你和她，终究是要死一个作为结局的。”阿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提这个，于明楼，无异于诛心。
明楼叹了口气，先前谋划时的神采奕奕早就没了踪影，此刻徒留满面颓唐，“我是真想保护她的，不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阿诚知道，明楼心里是真的在乎。那夜鬼市批命，唯有曼春的命运能让他一问再问，他想倾覆“亡国颓相”的结局，谁能说没有曼春的缘故呢？有那么一瞬间阿诚想问他，如果没有自己他和曼春是不是也会幸福？最终阿诚没有问，明楼说过，自己知道答案的事就不要问他。
他心里，自己是与他风雨同舟的人。唯一的，被交付了一切信任。
“至少谎言拆穿之前不要为难彼此。约会定在什么时候？”
……真是可惜了，曼春那样的天纵奇才。
明楼在思考约会时间或者说汪芙蕖死亡时间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阿诚接起来没听两句就皱起了眉，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很急很快就收了线，不待明楼询问阿诚就先开口：“大哥，我马上得去趟码头。特高课的一个下属妖力暴走，场面快控制不住了。”
“谁给你打的电话？”
“梁仲春。”
“我和你一起去。”明楼说着已经先一步迈出了办公室的门，阿诚紧跟在后面，“我自己能应付。”
“我知道你能，但是码头那边现在一定到处都是清流宗和特勤局的人，你不能全力出手。”
阿诚开车一路风驰电掣到了码头，事发地周围全部拉起了警戒线，离得老远都能听见里面时不时的爆炸和惨叫声。
明楼和阿诚顺着声音来源一路往里走却被拦下来，“你们是干什么的？76号办事闲人回避！”
阿诚抬手把人推到一边，“你是哪个部门的？这是局座！”
“局座？！”负责警戒的小特工一哆嗦哪儿还敢再拦，到这儿来办事属下还能轻松把自己这个化形的妖推翻，明白告诉自己是“局座”，除了特勤局的正牌局长还有谁？他是听说新上任了局长，可局长就职的时候自己在外执勤啊！
小特工赶忙招揽了几个兄弟继续警戒自己去追早就大步离开的局座，怎么也得在局座面前表现一下要不以后还混不混了？
现场的仓库好像被炸弹轰过，遍地鲜血狼藉，明楼和阿诚到达的时候断壁残垣里正传出嘶吼声。
“局座您可来了！这头熊妖再冲击一次您就连我也见不到了！”灰头土脸的梁仲春像见了亲人似的扑过来，明楼手疾眼快一把把阿诚拉到自己身边才躲开他。
“你觉得我见到你就会高兴？！特高课主事的人呢？”
“特高课在这儿没剩几个人啦，地位最高的正在里面暴走呢！电话也打了，可他们的人还没到——”
“你怎么不进去？”
“局座，山精海怪的本性您还不知道？我要是不在了他们就一盘散沙更控制不住了！”
“妖力暴走的原因呢？受了什么刺激？”
“当时我也没在现场，听说是巡逻时突发的。”
问话的功夫阿诚敏锐的感觉到废墟之中一双凶狠的眼睛盯上了自己，几乎同时响起一声惨叫，不知是何妖物带着一溜血泉倒飞上天，伴着一声怒吼现出本体的熊妖猛扑过来。
阿诚把梁仲春丢到一边自己也被人抓着后襟拖开，冲到近前的巨熊人立而起足有两丈多高，一扑之下大地嗡鸣。意识到这一扑扑空了，巨熊愤怒的发狂，而它眼前居然还有一个胆敢站着的家伙。
“大哥！”“局座！”两处声音同时响起却只换来一声“别吵。”
野兽博弈总要先观望，但这巨熊显然失心疯，一刻不迟疑朝着明楼再次扑过来，扑击之时却发现自己没了目标。
“你们宗主没教过你为什么修成人形才是进化了？”
巨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直到明楼不耐烦它这蠢相薅了一把它颈上鬃毛巨熊才在剧痛中找到了居然胆敢骑在它脖子上真凶！
不等巨熊暴跳而起明楼先在它后脑甩了一巴掌——笑话，当着这么多妖要是让一头熊尥蹶子甩来甩去，堂堂特勤局局座还不要脸面了？
离得近的梁仲春是不知道明局长这一巴掌具体有多大劲儿，比划比划自己的手掌最后放弃，局长不愧是局长，自己想把这么一头巨熊打的东倒西晃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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