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外太空

【楼诚】蛇传 51

五十一 拂晓

有阿诚陪着,明楼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梦中的世界光彩绚烂,醒来时却一片黑暗。回忆起昨夜遭遇,力竭而归身体的节律已经不可靠,明楼只能凭借周遭寒意推测现在时间还很早,清晨,甚至黎明。

怀里空落落的,身边没有相拥入眠的人,不过他还在房间里,轻微的响声在这个凉薄的早晨,对于一个目盲的人还是很分明,明楼仔细去听,尝试着分辨他在做什么。

“大哥?”冷不防一回身看见有人静悄悄坐在床上“盯”着自己,哪怕这个人是明楼阿诚还是吓了一跳。

“我吵醒你了?”

明楼摇摇头,“我睡醒了,你怎么起这样早?”

床边一沉,明楼下意识的朝热源靠过去,伸手摸摸,阿诚衣着单薄身子却热乎乎的还沁出一层薄汗,显然忙活了一阵子。

“再忙也该把鞋穿上。”

“你怎么知道?”阿诚在他眼前晃晃手指没得到回应,还以为他复明结果空欢喜一场。

“你的脚步声太轻了。”

阿诚有些害羞,“我怕吵到你。”

“你在做什么?”

阿诚没有立刻回答,牵着明楼的手摸到一排筷子粗的麻绳,从固定的立杆上向四面八方延伸,指尖稍一用力叮当作响,上面挂了帮助定位的铃铛。

阿诚引着他一根根摸过去,“阳台,浴室,沙发,门,这根是电话——”

“你要去哪里?”明楼打断他。

“回家给你拿两身衣服再去一趟局里,早饭你想吃什么?回来的路上我去买。”

原来是这么回事,明楼有些尴尬的松开攥着阿诚的手,他郑重其事布置一番,他还以为他又要去哪里好久不回来。

阿诚很想抱抱这个会恐慌会害怕的明楼,不料明楼先笑着说,“不用担心,我正在努力适应。”

“那好吧,徽茵应该已经到了,我安排她在隔壁,你不叫她是不会进来的。”

“只是一会儿,你也太小心了。”

“是你心太大,”阿诚急了直接顶撞他,“郭骑云绝不是修为高深那么简单。昨天我刺他那一剑的时候被一股奇异阻力干扰,剑身险些失控,按说他被你抽干妖力,短时间不可能影响到天子剑。”

“怎样的阻力?”盗骊成名的时候还没有明楼,有此插曲明楼顿生疑虑,身体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能有自发反应,郭骑云藏起来的力量来源是什么又意味着什么?联想起清流宗对此人暧昧态度,明楼稍微猜到了他背后老板底细却无从猜测郭骑云本人。

阿诚皱起眉,“那种感觉我也说不清,阻力只有一瞬我来不及细探。不过不管他的秘密是什么,咱们谨慎些总没错。”

明楼微微一笑,“听你的。”

先前发急的阿诚一下弱了声势红了脸,好像大师面前交作业,自以为心思奇巧其实一目了然。

好笨。

“大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时候不早,我得出发了……”

“想办法查查上次开龙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特别是有关穆王八骏的。”

“可以请她帮忙?”清流宗里值得信任地位又最高的,只能是“她”了。

“可以,你自己决定。不过我建议你去找南田,她一直对你感兴趣。”

“那我不是太明显了么?”

“就是要做的明显,南田生性多疑,她只会往别处想。”

“我知道了。”

“等等。”

“嗯?”

“苗苗怎样?”

“很顺利。”

“那你呢?”

阿诚望天,他就知道,什么都别想瞒过这条毒蛇!可是……明楼一言不发耐心等着,请了假就不见人影好几天,回来了又避而不谈,说没点不省心的事儿谁信呢。

“认了干儿子。”

“胡闹!”

阿诚一阵风似的溜了,他可管不了明楼怎么消化这个消息!

明楼何止是纠结,他连一次都没要过阿诚现在突然多出这么大一个儿子而且还是那个梁仲春的骨血!想起猫妖明楼就上火,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局长有些事不方便出面全交给阿诚处理,他早就不顺眼梁仲春和阿诚“眉来眼去”,偏偏东海上又是他们一起遇见冥龙一起出生入死,回来消停了没几天阿诚丢下自己不管跑去给他儿子救命,苗苗即使日后使不出神力也确确实实是神仙根骨,得了天大好处梁仲春是不是要敲锣打鼓摆酒席庆贺?他得意的时候自己的伤口可是还在流血!

明楼越想脸越黑,正在家里写帖子的梁仲春突然后背一凉手下打滑,“局长”二字生生被抹成一滩黑墨。

阿诚这边比自己生闷气的明楼不知热闹了多少,回家再早躲不开正撞在明镜枪口上,“你们两个昨晚干什么去了?你大哥呢?”

明台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一见阿诚立刻双眼瞪得溜圆蹬蹬蹬地跑下来看热闹。

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自己都相信确有其事。

“我们去了一家叫做‘温柔乡’的酒家。”

明台啪嗒摔了正要啃的苹果。他阿诚哥一眼都不看他却分明要拉他下水,果然还是大哥的意志比自己的死活更重要么!

“那你们都做什么了?”明镜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从前明楼和那些淑女名媛逢场作戏也就罢了,现在居然敢在烟花地夜不归宿?她努力保持清醒提醒自己唯一的亲弟弟不是那样的人,可看阿诚神色,理智哪儿还有留存的必要?!

没有什么比被轰出家门更适合在外游荡的理由,阿诚替明楼收拾了行装最后敲了敲明镜房门,明台跟在旁边杀鸡抹脖一通比划,眼巴巴盯着他阿诚哥没再说出什么要他命的话来。

“大姐,我会照顾好大哥的。”

“什么照顾!你给我看好他!”

阿诚忽然有种直觉,明镜不是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只是他们不想她知道,她就配合着他们装不知道。

那她此刻是不是很忧虑很难过?

疾言厉色之下,多么温柔的眷顾。

心绪一沉,阿诚觉得自己也开始婆婆妈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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