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外太空

【楼诚】蛇传 73 天色尚早,不过可以拉灯了。

七十三 冕
明诚不比明楼,明楼哪一件事都不能瞒他。
比如王天风的计划。
“你觉得你师父怎么样?”
阿诚眼睛看着明楼心思却飘了很远,再给他一千年,他也思虑不清该不该告诉明楼王天风最大的秘密。
这犹疑使明楼接下来的话不得不表达的更温和。
“阿诚,如果他替你安排了别的命运呢?”
“什么命运?”
“接替他看门人的位子。”
“也许吧。”
“也许什么?”
“也许我会听他的话。”
一双眼睛忽地空茫又忽地明亮。
明楼万万没料到是这样一个答案。
“他看事情和我们不在一个层面,我不该拖他后腿。”
“这……”明楼松了口气揉乱他的头发,“这才像是这个年纪该说的话。”
阿诚报之以微笑,垂下的羽睫遮住了眼底悲凉。
明楼说了那些阿诚不想说的他都不问不惦记,他只是害怕,害怕阿诚这一千年过的太艰辛,付出了太多心力和血泪,重回旧世,越发没个归属感。
事实的确如此。
万寿宫八百年的囚禁当事人难以启齿,明诚远赴西域的时候意气风发自以为决绝壮烈,可一千年过去了,重回原地不仅一事无成还失了神躯,这挫败感,在一千年后猛烈的发作起来。
可是他不能再流泪了,甚至不能再有崩溃的表现。
命火的追逐,昆仑神域的禁锢,他把它们都远远甩在身后,仿佛做了一场千年的梦,在遥远天空的雪山上,和一群命运的弃卒浴血而歌。
大哥……
我认识了一些人,在不死不生之地还有许多人,我们遇到了神,与神宣战,因为我师父的关系,神许诺在开战之前给他们一千年的修行时间,一千年后分生死,所有人包括神都不知道我能借道幽冥脱困而出,他们现在依然在那个地方,千年之期就要到了,我不知道我是该在这里还是该和他们一起面对即将到来的末日审判。
梦醒时分,这些早就织罗好的话沉甸甸坠在心底怎么也说不出口。
“大哥,我可能做错了一些事。”
“是吗。”
一片雪花落地,空气微微颤动,那么渺小,那么短暂,那么不值一提。
撩动的心弦,大抵也只有一缕寒梅的暗香。
明楼将他的手覆在掌心,“你可知,这些年我手下的亡魂有多少?”
雪化了,洇在心上一个浅浅的印子。
阿诚抬起头来看进明楼的眼睛,深沉的,仿佛宇宙的源头,你知道群星就在那里,华光栖憩,相依成为幽邃的点缀,如此沉默,你不看向它,便永远不会发觉,最无法言喻的心情,在世界的彼岸,闪耀出同样的孤寂。
“谁为你无辜受难,你为谁披荆斩棘,你的遗憾都该成为你战胜痛苦时的勇气。予你荣耀者,既孤且高,孤清可忍,位高难居,敬你一声凤君,这个担子你可预备接了?”
“我……”
恍悟需以沉默肃然起敬。
敬自打诞生便属于他的位子,敬从此它属于他不再因为他是唯一的。
光明的力量终于与烈焰比肩,恣意的火舌为神圣所度脱。
明楼倾身吻了吻阿诚的额头,他不知他的眼睛正看向何方,让他安心的是,他的凤凰活过来了。
“我视为你给我的加冕。”
拂去云翳,才望见整片天空的蔚蓝辽远。明楼是他的风,不仅吹走了云,更把最温暖的肯定,印在他额上。 “说这话的时候能不能先松开我的领子?”
宠爱的太多,宠出了傲慢跋扈,没规矩的登峰造极,这个恶果始作俑者要自己吃,被人揪着衣领,距离拉近到除了彼此的眼睛视野再容不下其他。
“大哥,大哥……”
第一声已是低沉,第二声便含着一口冰沙,甜,凉,闪着小小的电火花,酥麻蔓延全身。 这……
明楼活了一千多岁,不知所措亦不能思考的时刻绝无仅有。
“大哥……”
贴的太近的眼睛突然让出了视野,汉服的领子就是那么方便扯开,豁然一片莹白,不等明楼教训,阿诚照着那脖颈净肉就咬了下去。
“小混球你胆子大过天了你!”
明楼一边捏阿诚的脸一边训斥,捏的阿诚求饶叫哥哥也不松手,这可是阿诚的脸,这辈子居然让他再见到了!
阿诚神躯尚在时便能徒手抓人元神,如今身殒魂游,与他神魂相会全然不在话下。
使劲把眼泪憋回去,捏着脸把人提到近前,阿诚求饶不全是玩闹,明楼手上真用了劲儿,简直气死他了,要走就走要回来就回来,明楼全都可以不计较,但这是唱的哪一出借尸还魂?别说额头上亲一口,拉个手内心都快把自己凌迟了!人类有个病症叫什么?精神分裂!他为妖一世的英名都快被这小子毁了,不好好教训教训怎么行?
“知道错了?”
“知道了!大哥你轻点,疼——”
阿诚不说还好,一说颊上疼的更厉害——
“你这是认错的态度?”
“大哥……”
阿诚满眼泪花终于滚落,又酸又疼,疼哭的。
“说,你错哪儿了。”
明楼松了手——换另一边脸。
“我不该和大哥没大没小。”
“还有呢?”
“我不该咬大哥,不该调戏大哥——”
脸上太疼一心只想快点逃脱钳制,阿诚自觉态度诚恳实话实说完全没考虑后果,泪花闪闪映不真明楼黑的不能再黑的脸。
是可忍孰不可忍!
疼痛突然消失,阿诚揉着脸一脸苦闷,玩笑都开不得,他家大哥的心眼可真小!
“你说,你调戏谁?”
后颈汗毛直竖,阿诚登时明白过来——
“还想跑?!”
被提着后襟抓回来,阿诚听到明楼笑嘻嘻的声音——
“你刚才揪我领子的时候挺有气势的啊……比现在强。”。
阿诚偷偷回头瞟了一眼,却被明楼逮个正着。
脑子呢!阿诚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回是真完了……
“阿诚。”
阿诚不敢回头。
“阿诚。”
声音离得近了。
“阿诚……”
明楼胸膛贴上脊背,这一声唤,已是在耳边吹气。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原来不仅小心眼,他还爱记仇!
阿诚想些有的没的的时候明楼早松了他的后襟,一手搂着腰扣在自己怀里一手顺势往下摸……
有心思再想别的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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