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蛇传 87
八十七 身份
阿诚撕掉面具的一刻藤田立即出手，清流宗主修为精深岂止旷世！阿诚被浑厚妖力正面冲击毫无还手之力倒飞出去，不等他落地藤田所化妖风追击而来，阿诚吐了口血不禁好笑，就是要把你气昏头，忘了阵眼里是我的人吧！
最后这几天阿诚过得格外小心，他不知明楼是否看出了他的急迫，但他总归棋快一招不是吗，把明楼封进阵眼，要做什么再也没人能拦他了……
如果藤田争气，凤凰的命火将焚烧整片扶桑大地，直至法阵成灰，龙门停转，万妖殉葬。
有太多事，阿诚瞒过了明楼。
第一件，最后一只凤凰，不是生于无尽之爱，而是以杀止杀。阿诚在冥界阎君对他无所隐瞒，因为历代阎君接掌地府都会同时收到一项似乎永远不能达到生效条件的义务，当凤凰的神魂出现在地府，告知只有他能实现的末日诅咒。一支神族彻底亡于他杀，幽怨不尽报应不爽，如果是凤凰，他们一族能燃尽神魂的命火当一直烧到亡灵瞑目，就看最后一人要把谁拉进无边火海。
第二件，是凤凰一族自己的秘密，经由血脉传承，虽至亲不可言说。凤凰不入幽冥，固然光明神力与幽冥之力相克，亦是他们本族无奈，只有真正神族死后来世才会托生凤凰，虽为神裔，却自身就是神族的终结者。
第三件，之所以九霄内乱其他九族联手先除凤凰，是因为前两件事在九霄大白天下。阿诚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有一个太过忠心和聪明的臣子，旁人说一半藏一半，朱徽茵却是一半都不说，羽族秘法封印的信息何止九霄崩塌一件？戮神锥所伤生生世世不得翻身，没有算无遗策她怎敢轻易尝试？是在阿诚毫无防备触碰到她身体赐她以死亡的一刻，真正重要的封印认出凤凰气息无声开解暗度陈仓，那浮于光影的鸿篇大论，不过是真假参半的幌子，多一重保险以防朱徽茵身后时局失控阿诚可能受制于人罢了。
第四件，却是关于明楼的。
朱徽茵精研算术易礼，明楼说破捆仙索之事她便立刻察觉实情可能与她早年对楼诚二人推断不符，明楼昏迷后她重新推演，青天白日被穷尽毕生修为得出的结论吓出一身冷汗。
问题就出在“前缘早定”四个字。
明楼那时千岁略余，明诚不过数十载光阴，可朱徽茵推论的却是缘起时间比明楼出生还早上数年，更别提明诚——那时连凤凰一族都好好存在着。
不仅如此，还有更可怕的结论直接导致朱徽茵坦然赴死连来世都不要。天启谕示整个妖族覆灭的时间就在这一次龙门大开，她殷殷嘱咐明诚，她替他卜算出一线生机全在明楼身上。
整个神妖世界的覆灭面前，朱徽茵也只是提了一笔“前缘”，她关心的是明诚一定要拿回建木，而且一定得是明楼身体里那棵，千叮咛万嘱咐，看的明诚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明楼是完好建木的持有者，换句话说，他是下一衍纪的灵源。
只有建木庇护才能撑过这场浩劫，很遗憾，除了明楼，他们都生在时代的句点。
还有第五件，阿诚自己心里知道，却始终不知该不该说，又如何去说。
他师父，王天风，是本衍纪的灵源，所谓木神君，是建木的木。
新的建木长成，他的生命伴随使命一齐进入尾声。他是哪边的人都不重要了，他守护了神妖两界一生，无比漫长的一生，终于可以歇歇了，也不知此时他身在何处，静静的看着一切消亡，他守护了一生的一切在他眼前消亡。
师父呵……
他是真的疼爱自己所以才会骗他明楼要死了，是想让自己把建木弄回来吧。
可是……
建木认主，没有灵源的身份哪里能说拿回来就拿回来。
有建木庇护，阿诚对明楼很放心很放心，他不想深究他和明楼的前缘，他猜到了。
辛酸悲喜由它去，阿诚这一生受尽命运无常苦，死到临头，总得让感情战胜一次时代，报答明楼教会他什么是爱。
阿诚闭上眼，他要做的，是魂飞魄散之前完成诅咒，为这个衍纪画上句号。
妖尊奏响最终乐章的序曲，浩劫落幕活下去的也理应是妖尊。
大哥，我真的不希望你弄清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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